下摸了一下,果然是泪痕。
老县官闭上眼睛,又是两道热泪落下来,沙哑着声音道:“婉儿,爹愧对陛下,愧对祖宗。”
徐婉摇了摇头,声音里也带着哭腔,却倔强道:“婉儿知道爹心里的苦,爹不是通敌卖国之辈,是为了山阴百姓,不得不降。”
“忠君死战,是天下称颂,可我知道父亲是不忍山阴化作焦土,百姓变成孤魂,才宁愿担下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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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县官拉过徐婉的手,道:“婉儿,你还没有说亲,因为这事,只怕再也找不到好人家了。”
徐婉摇了摇头,眼泪却甩了出来,她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也将老父亲的眼泪擦了擦,道:“我不怕,大不了我去庙里当姑子。兰渚山道院的罗道长可喜欢我了。”
女儿乖巧懂事,才叫老县官泪流不止。
徐婉安慰道:“父亲问心无愧,不要这样自责。我徐家历代都在山阴,本就是山阴的百姓,就是知道了父亲的决断,也不当怪罪父亲。若是天子有朝一日收复江南,那也只管治我们的罪好了,女儿没有别的本事,但总归是要和你一起的。”
“婉儿啊,婉儿,是我误了你。”
老父亲跟女儿抱头痛哭,不知未来何去何从。
金庭大仙已经带着水部将军到了山阴,放了些猖神出来,令地甲领着猖神去拜会山阴城皇,得了山阴城皇的首肯,在兰渚之滨安营扎寨。
猖神如云,顷刻间便将兰渚化作鬼神之气弥漫的神域。
兰渚山上,道院之中,北来大仙的神像忽然动荡起来,睁开眼睛,道:“罗道长,速速随我逃命。”
整个道院都震动起来。
罗道长年纪已经大了,故土难离,看着道院依依不舍,问道:“一定要走吗?”
北来大仙的灵神落在道院之中,道:“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一个小童站在罗道长的身后,拽了拽他的衣服,问道:“师父,发生什么了?”
罗道长揉了揉他的脑袋,道:“是有恶客临门,我们要出去避一避,墨童别怕。”
北来大仙看向兰渚,道:“快走吧,不走就来不及了。”
罗道长便同几个弟子匆匆收拾了行囊,将一个砚台托在手中,道:“墨童,来。”
墨童便将身一个摇摆,便从一个粉凋玉琢的道童化作一个漆黑的墨人,化作一道墨水,流转着落在砚台当中,趴着砚台的边缘,两只眼睛露出担忧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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