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阳准备不足,没有在门前搭棚子待客。而宅子厅堂根本容不下这么多客人,他只有站在门前牌坊下与众客寒暄应酬,便有那老乡绅道:“泉翁。贵宅现在看来是狭小局促了一些,与状元牌坊不相配,令郎如今官居六品词林官,假以时日,入阁拜相也非难事,这府第早该扩建了。”
张原上回的家书还提及莫收靠身之奴、莫扩建宅第、莫出入公门,张瑞阳心道:“这真是儿子教训老子,不过呢,儿子这么有出息,说得也在理。老子是得听儿子的。”笑呵呵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张原做官是张原的事,我张瑞阳还只是一老童生,岂敢僭越,如今我这媳、孙也要去京中,以后我老夫妇二人冷冷清清。要那么大的宅第做甚。”
王炳麟道:“世伯,小侄想看看小鸿渐,还一直没看过呢,此番一别,下次再见就要三年后了。”
张瑞阳道:“好,好。”转头看到外孙履纯,便道:“履纯,领王世叔进去,王世叔要看看鸿渐。”
履纯今年九岁,很有礼貌地过来请王炳麟随他进到前厅,宗翼善正在指使仆人和脚夫将行李器物搬到投醪河边的四明瓦白篷船上,商周德也在,见王炳麟进来,相互作揖问好,履纯自进内院去见舅母商澹然,说会稽的王世叔要看看小鸿渐,商澹然便知是王思任之子王炳麟,就让乳娘周妈抱着襁褓中的鸿渐出来给王炳麟看,云锦、兔亭,还有履纯、履洁两兄弟也跟着出来了。
四个月大的小鸿渐刚睡醒,睁着乌溜溜的眼睛,也不怕生人,吮着大拇指,悠然自得,边上护驾的履洁道:“不许吮手指头,舅母说了的,不许吮。”把鸿渐的小手从嘴边拿开,这小婴儿突然“哇”的一声大哭,吓得七岁的履洁赶紧放手,小婴儿就只哭一声,依旧“吧嗒吧嗒”有滋有味地吮他的拇指——
王炳麟笑道:“好极,哭声宏亮,精神健旺。”摸了摸鸿渐的小脸蛋,对宗翼善道:“这鼻子、嘴巴很象介子,额头和眉毛不象,这眉毛比介子生得好。”
履洁快嘴快舌道:“外祖父、外祖母都说小鸿渐的眉毛象我舅母,鼻子嘴巴象我介子舅舅。”
王炳麟将一块五色小玉珮挂在小鸿渐脖子上,道:“这算是见面礼,好了,抱进去吧,鸿渐贤侄,三年后京中再会。”
张汝霖在西张那边准备了筵席,请王炳麟一众送行的客人去喝酒,这边商澹然吃了一碗肉粥,给小鸿渐喂饱了奶,带了乳娘周妈、云锦、玉梅这两个侍婢,还有一个名叫白马的小厮,这些人都是要跟着她去京城的,张瑞阳又让他的老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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