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与她并肩,靴底碾过块残破的骰子:“下回醉仙楼新酿开坛,请你尝鲜可好?”
晨光穿过破碎的屋檐,在满地狼藉间织就细密金网。
拂冬眼底掠过极淡的笑意,指尖无意识抚过剑柄上缠绕的银丝,那里新添了道浅淡的划痕。
廊下烛火摇曳,拂冬轻叩茶盏压下心头杂念。
自蓝烽奉命戍边,蓝府对少夫人的关照愈发周全。既因这胎承载着家族传承,更因江笑微将孙媳本分做到了极致。
幸得江笑安反复叮嘱孕期禁忌,方才拦下老夫人恨不能日日端来参汤补药的架势。
此刻倚在软榻上的女子轻抚孕肚,青瓷碗里银耳甜羹还氤氲着热气,倒映着满室暖融灯火。
“倒比话本里写得还圆满些。”江笑微望着窗外流云自语。
若说缺憾,不过是西北边关那人的缺席。
可比起从前隔着重重宫墙的单相思,如今守着腹中骨肉等归期,倒像是攥着半阙甜诗的笺纸,只待下阕落墨。
红木匣里躺着未寄出的二十七封信笺,墨迹从初秋写到深冬。
她原想着莫让牵挂绊住将军甲胄,却不料半月前驿马踏碎晨霜,送来带着沙砾气息的檀木盒。
簪头并蒂莲纹路间藏着细密刻痕,拨浪鼓羊皮面上描着歪斜小马驹,附信写着“孩儿将来学骑射的坐骑,夫人且先替他收着”。
“你爹把心剖成两半,一半守着疆土,一半系着咱们呢。”
江笑微执起木簪绾发,忽觉胎动如鼓点,恍惚听见那人出征前将耳朵贴在她腹部的轻笑。
暮色四合时门房呈来葛莲香缝制的婴孩衣物,蓝策照例查验后才递与主子。
粗布襁褓上竟用棉线勾出敦煌飞天纹,江笑微摩挲着凹凸针脚,盘算着用库房云锦仿这花样裁件百衲衣。
东厢暖阁里,萧湛为妻子掖好锦被,掌心覆在微隆的弧线上。
姜雪枕边话本还停在“将军卸甲归田”那章,烛芯爆开的火花惊得他慌忙护住孕肚,这般草木皆兵的模样惹得睡梦中人无意识弯了唇角。
多年前那个以为要孤身走完帝王路的青年绝不会想到,此刻帐中暖香竟比龙涎更令人沉溺。
萧湛贴着妻子后背合眼,想起太医说双生胎象平稳,忽然觉得当年在雪地里捡回的小医女,原是他命里早该遇见的春风。
夜深人静时,萧湛凝视着怀中熟睡的妻子,指尖轻轻拂过她垂落的青丝。
这个总在刀光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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