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两国并立数十载,彼此派出的女干细很多。但从金国南下的女干细里头,这李云可以算得上屈指可数的佼佼者,大概只有申忠献王能压过他一筹了。
问题是,疏漏如此,谁之过与?
群情汹汹之后,谁也没法回答。
如果要追究这件事,往上就离不开史相公和他身边的亲信。可这贾似道与史党亲信搞出来了所谓「上海行」,每日里金山银海。要捅这个马蜂窝,自家不如先想想,能否抵得住史党诸多实权官员的雷霆一击。
往下追究,就更麻烦了。
这贾似道的爹,便是如今活跃在淮南的贾涉,此人早有长袖善舞之名,如今半个淮南的文官、武将、商贾,私底下简直把他当做财神。
这贾似道自己,日常活跃在淮南的钱监和沿海的港口。这两个方向,一个是史相公进一步控制军权和财权的关键;另一个是从临安到福州、广州等地无数高门势家的禁脔。
贾似道能够插手期间,足见他给这三头六面带来了多少好处。自古以来,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谁要多嘴扯出了其中细节,活不过下个时辰!
史宽之习惯了众星捧月的架势,所以方才立刻就被人群里的
胡言乱语激怒。若这多嘴之人的言语再落到他耳里,只怕他会立即下令,将这厮拖出去打死。
幸而他这会儿已经挽着李云,走到赤岸高埠顶端,能眺望承天宫和走马塘的方向。钱塘畔此起彼伏的涛声压过了嘈杂言语之响。
和李云闲聊了几句,他低声问道:「贤弟,周国公的要求,可有商量的余地?」
李云摇头:「我在班荆馆里住了一个月,内外消息隔绝,什么都不知道。今日总算兄长来此,我倒想问问,贵我两家对开封的战事,可还顺利么?我家国公提了什么要求?」
史宽之哈哈一笑:「贤弟,你没得消遣我做甚?」
「我对兄长只有敬爱,怎么就敢消遣?」
两人默然走了几步,史宽之道:「将你安排在班荆馆,是家父在北瓦茶馆里决定的。家父素来重视和大金的和睦,所以班荆馆里的人,虽然官卑职小,但都是可信可靠之人。不过,后来陆续投入的那些人,可就未必了。」
「哦?兄长所说的,是什么人?以史相的权势,都不能阻止他们么?」
史宽之摇了摇头:「不是不能阻止,但非要阻止的话,几方面上都不好看。比如殿前司那边派出的都头,是荣王的人,背后说不定是官家,你说,我们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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