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山头,真有种洪荒巨兽迎面奔腾而来的感觉,很有压迫感。
一路上,陈安提枪在手,小心提防着。
不时林间传来飞鸟扑腾翅膀冲飞而起,也时不时看到草丛灌木突然晃动,有野兔窜跳而过。
轻微的声响也能让两条青川狗崽突然驻足,昂着头观望,也让陈安的神经不时紧绷。
他加快脚步,赶到徐家沟舅舅耿玉福家。
夯土建造的屋子,有些年份了,多年下来,墙壁开了几条大裂,裂缝中塞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堵塞着,也就是土墙厚实,要换作一般的墙体,恐怕早就倒塌了。
屋子还是显得非常破败,在陈安的记忆中,到了两千年,舅舅家才掀掉这座老屋,受不了山里生活跑到县城里入赘的表弟,帮扶着给他在这里盖了一座七八十平米的一层小平房,他们两口子也就是种庄稼和过年的时候住一下。
至于一个表姐和一个表妹,都嫁在附近的村子,日子过得也是一般。
和陈平家一样,耿玉福家一家子也在打扫着屋里屋外。
再穷也有三天年。
不管怎么说,年都是要过的,而且还要过好点。
越是穷,偏偏越是热情。
陈安的到来,让一家人都欣喜无比,停下了手头所有的活计,将陈安迎进屋里,忙着张罗中午饭,自然又是一顿以红苕为主角的饭食,趁着做饭的时间,也在相互问着彼此双方的家里人是否安康,过得好不好。
哪怕过得再艰难,也都是差不多的答案:都很好,不用担心。
明明只是简单的微笑,简单的话语,却让陈安总有种很不和谐的心酸。
陈安将带来的野猪后腿和五花交给自己的舅母,不多的东西,也让一家子欣喜万分,尤其是三个老表,单是看着,都在忍不住地吞咽口水。
他自己家也未必比舅舅家强多少,条件如此,能做的也不多,现如今大概也就是能让他们在过年的时候,能多吃上几顿肉吧。
吃过中午饭,简单地聊了一会,陈安以家里也忙着打扫准备过年的杂事,拒绝了舅舅家的挽留,挎着火枪,背着背篼,领着两条狗崽踏上返程。
从徐家沟出来,擦着槐树乡的山道通过,接下来的路就是沉寂的山岭,看着这山山水水,陈安丝毫没有所谓欣赏风景的愉悦感,反倒是满满的艰辛。
他脑袋里是有不少山里人能赚钱的路子,但自己混的是啥样,他也很清楚,可不敢随意指点,哪怕是亲舅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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