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埃姆林的授意和米斯特拉尔的克制下,两条束缚着道格拉斯身体的漆黑锁链变换成了一副虚幻却沉重的枷锁扣住后者手脚,只能允许人勉强站起,无法做出大幅度的动作。
不过被拘束着的人并不在意这些,道格拉斯的视线始终紧紧锁定着安托尼亚。
忧郁与疲惫有如贝克兰德阴雨前凝结的重叠云层般拢在年轻血族被绷带遮住一半的眉眼之间,那双血色的双眸中似乎也有模糊的不安的阴影游荡,然而那些迟疑很快凝固成锐利坚硬的某种决心,安托尼亚没有丝毫退让地迎着道格拉斯的目光。
“……你不明白,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字与句像混着血的碎齿,被血族掷地有声地一块块吐出来。
“舒尔茨和姐姐和我在一起的时间,比你想象得还要长……他是我们唯一的朋友,是在那几十年里唯一会听我们说话的人……
“我不需要也不在乎你的愿不愿意,我只想要舒尔茨。我想让他活下来……我能让他活下来!
“除非,除非……
“你能救他吗,道格拉斯?
“你能救救他吗……?”
像是祈求又像是诅咒的诘问让房间内的空气变得胶着而沉重,道格拉斯因为急躁愤怒而紧绷的身体逐渐佝偻下来,过了许久,他才声音很轻,很是坚定地说:“我不知道。让我见神父,让神父亲自跟我说,我听他的。”
一直关注着道格拉斯状态的埃姆林不引人注目地微挑了下眉,捕捉到了这个瞬间对方骤然提升的心跳速度和呼吸频率。
这似乎代表着后者真的想要尝试挽救一个濒临失控的非凡者。
他只是个“戏法大师”,他能有什么办法……脑海中闪过“正义”小姐等人转述的情报,埃姆林就故作冷淡地抢在米斯特拉尔开口前道:“我带他去看。”
于是今晚第一次地,埃姆林看到道格拉斯像是才发现这里有个活物似的匀出了几分注意力,侧头用余光扫了下自己。
他推着阴影枷锁带对方沿一层层崎岖冰凉的石质台阶向下,直至雾气般低沉浓郁的黑暗没过头顶。埃姆林停下时,道格拉斯抬起手摸了一下面孔,似乎在确认自己真的睁着眼睛。
“赛恩斯小姐应该告诉你了,”这样的黑暗对于血族来说不是障碍,埃姆林再次低头确认了下道格拉斯的状态,“舒尔茨神父处于失控的边缘,在低序列目睹这样状态的非凡者,风险很大。”
后者向着他声音的方向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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