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问道:“国子监需要一个地位,你若是不能答应的话,我今日便血溅于此!”
顾正臣退后一步:“你又不是宋师,死在这里有什么用?”
宋讷脸色铁青:“老朽确实比不上宋濂,可你也莫要忘了,老朽是国子监祭酒,若是死在这里,你们所有人都会成为凶手,国子监将会与你们不死不休,朝堂之上,也将成为政敌!”
“到那时候,你如何平衡双方的斗争?顾正臣,我已经七十有三,活不了几年了,为了儒家理学,为了振奋人心,我不介意死。至少,世人知道,是杂学逼死了正统!”
顾正臣无语地看着宋讷,这他娘的是要玩命啊。
似乎很难理解宋讷的行为,但仔细想想,他也是在用命在捍卫他心中的信仰,他坚持的道路,他认可的文明。
这些人钻研了一辈子儒家典籍,尤以四书为主,早已将这些东西融入到神魂与血肉之中去了。
格物学院异军突起,从让他们看不起,到看不懂,再到追不上,他们自然有绝望的挣扎,也有失落的反扑。文化的惯性在那摆着,想要扫除障碍不是那么容易,哪怕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股阻力依旧存在。
甚至是,不可能永远消失。
顾正臣看着没有半点开玩笑的宋讷,伸出手道:“去亭子里坐一坐吧,你想保住国子监的地位,说实话我没意见,我也不介意国子监高格物学院一头,国子监、格物学院各退一步,从此休战如何?”
宋讷跟着顾正臣走入亭中,坐了下来:“你说的各退一步是何意?”
顾正臣伸出手指:“第一,格物学院撤去儒学院,弟子分批,每个月派人前往国子监修习儒学,天亮前往,进修三日,吃宿在国子监,三日之后黄昏归来。”
宋讷脸色变得红润起来。
这样一来,国子监就成了格物学院弟子的教导之地,地位如同先生、弟子。
顾正臣还刻意强调天亮前往,黄昏归来,这就是公开了告诉世人,让世人亲眼看到,格物学院的人确实去国子监进修去了。
如此,国子监的名声、地位都有了!
宋讷稳住心神,老眼微眯:“国子监需要付出什么?”
顾正臣平静地说:“贡生至金陵,先进国子监修一年,一年之后,允许贡生自主决定是继续留在国子监,还是选择进入格物学院,不设障碍,不设条件。当然,格物学院有秋考秋招,通不过,我们也不要。”
宋讷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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