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最后的木板,晕晕乎乎地一浮一沉,听着海浪声永不止息,看着周围昼夜交替,又渴又饿,又冷又怕,他不知道自己会飘向何方,命运如何,而他的周围唯有同伴们泡得肿胀发白的尸身,还有冷得刺骨的海水……”
“他也是这样……什么都做不了……”
泰尔斯再也忍受不住了,他按住对方的酒杯:“快绳……”
快绳的声音颤抖起来,却固执地拿过自己的酒杯:“那个年轻水手活了下来——但他再也无法出海了……”
“因为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他合上眼睛,就能看见破碎的木板和同伴的尸体,按住耳朵就能听见汹涌的海浪和暴雨的咆哮,抽动鼻子就能闻见海水的腥咸和血液的……”
快绳哆嗦着拿起酒杯,把酒精和眼泪一饮而尽。
“他从此惧怕船只,惧怕海洋,惧怕湖泊,甚至惧怕世上一切有水的地方……”
“所以他来到了大荒漠。”
“世界上水最少的地方。”
咚!
快绳狠狠地把杯子砸在吧台上。
“该死……”
他痛苦地抹着自己的脸,扭过头不让泰尔斯看见。
“人死了,就什么都不能留下了,怀亚,一点痕迹也没有,”快绳的声音越来越嘶哑:“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再也没有思想,没有感觉,没有意识,什么都留不下来,什么都没有意义,而你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抖动着肩膀:“坎泽,庞迦,哈肯,微风……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了。”
泰尔斯默默地听着。
“那我们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呢?”
快绳嘶哑地道:“受苦受难,然后等着被命运一把拍死,从此消失无踪,像是从来都没来过这个世界一样吗?”
泰尔斯咬紧嘴唇,却不知如何回话。
快绳伸出手,却在酒瓶本该在的地方抓了个空。
正在此时。
砰!
一个厚厚的黑皮本子砸在了吧台上。
泰尔斯和快绳疑惑地抬起头。
只见凶神恶煞的酒馆老板坦帕站在他们面前,他一手抓着酒瓶,一手按住黑皮本子,冷冷地对快绳道:
“瞧瞧你给我找的是什么主顾。”
“我要的是那些强壮的、厉害的,但又时常处在不安稳境遇里的,看上去意外很多,事实上都能安全回来的……”
快绳微微一愣,涣散的眼神久久没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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