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江畔平原上的富庶重镇,在次日早上好像一下子就变成了死城。炮火已经停息,战斗已经停止,人应该远远没有死完,但此时所有安南军民都在明军的铁蹄下簌簌发抖,躲在家里或角落里,没人上街来。
偶尔一阵火铳声或弦声,就仿佛在荒野上打猎的响动。水雾中夹杂着烧焦的气味和令人作呕的腥味,死气沉沉中带着浓浓的肃杀之气。
一面写着“明”字的血红军旗从城楼下面出现,接着成队列的步骑从血污和尸体中整齐地行进,整齐的步兵脚步声和铁蹄的密集声音,响作一片。
檄文张贴在各处的墙上,骑在棕马上的朱高煦微微侧目,一列“毋恣妄取货财,毋掠人妻女,毋杀戮降附者”的汉字闪过眼前。但旁边的墙角下,一具衣裳狼藉的皮肤惨白泛青的妇人尸首正四仰八叉地被丢在那里。
战争就是这样的,想完全避免残|暴,如同想不让将士兄弟死伤一样,完全是个笑话,除非和平止戈。远处传来了一声长声幺幺的喊声:“王师吊民伐罪,铲除暴|政,安南百姓有福了……”
朱高煦率军来到了州府衙门外面,周围已经被明军将士守住,一群安南国官吏跪伏在门口,其中一个双手举着一枚印。
赵平翻身下马,走到那官员面前,伸手拿起了印,又拿出一块手绢反复拭擦了一番,然后走到朱高煦的马前,双手捧了上来。
朱高煦拿起印,翻过来看了一下,刻的字居然是汉字。
就在这时,刘瑛策马过来,下马抱拳道:“禀王爷,末将进城后先去了水门,夺得战船八十余艘,烧毁敌船无算。”
朱高煦道:“挑选会水战的将士,整顿水军,控制此地江面,并在木丸州港口部署火器。若遇敌军水师反攻,水军立刻退回水门江畔,水陆呼应防备。”
刘瑛抱拳道:“得令!”
朱高煦转头看了一眼,喊道:“王指挥。”
王斌上前道:“末将在!”
朱高煦道:“即刻率前锋人马,在江上架设浮桥。”
王斌道:“得令!”
就在这时,跪伏在地上捧着印盒的官员居然开口说起汉话来:“原来您就是英明神武、战无不胜所向披靡、名闻天下的汉王殿下!罪官闻汉王大名,如雷贯耳,未能立刻拱手献上城池,罪官大错特错……”
朱高煦听罢问道:“你是阮公瑰?”
那中年官员愣了一下,忙道:“惭愧,罪官正是。”
朱高煦道:“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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