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只有有情感的乐曲能进入她那近乎僵硬的大脑。
她对钢琴和音乐的热爱已经到了一种恐怖的地步。有的时候,她几乎是跪下来求着他弹琴,像看爱人一样看着他…却能在他弹错的时候,以恨铁不成钢的态势,要砸断他的手。
【明安,明安你别走…妈妈知道错了,留下来陪妈妈吧,妈妈带你去看医生,治好了手,妈妈教你弹德彪西的《月光》好不好……巴赫,卡农,车尔尼……妈妈陪你每天练习,你别走…】他没有回头。
维持女人生命的,大概只有音乐,而他能带给她。
于是,在她那病态又荒诞的思想里,他不再是她的孩子,而是一个感情充沛的,能带给她满足和快乐的弹琴机器人。
在早些年,一次巡回演奏,被一位大师点评“没有情感,空有技巧”之后,她更是疯了一样缩在家里,闭门不出,她仿佛出门就能看到一双双嘲笑她,随意评议她的视线。
一上网,登陆论坛,她会看到一条条关于她的负面言论。
她的这种疯狂,在丈夫长期执勤,彻夜不归后,达到了顶峰。
洗衣、买菜、做饭、照顾孩子…生活的繁杂让她那张原本年轻、漂亮的面容变得愈发昏黄,染上了无法抹去的丑陋的斑点。她的双手开始出现了冻疮,每到冬天弹琴都会疼得双臂发抖。
自以为幸福的婚姻磋磨了她靓丽的青春,生孩子后变形的体型让她变得更加易怒,她不再反复对比口红的色号和照镜子,而是经常整日整日蓬头垢面地坐在钢琴前,一个琴键都不碰。
那时他四岁,她疯了。
爷爷在他出生前就不见踪影,护着他的奶奶在不久前死了,外公外婆不愿意管这个家,于是家务交到了他的手里。
父亲经常隔了大半个月才能回来一趟,他用女人前几年巡回演奏会留下来的积蓄请了保姆,保姆却被女人叫骂着打走。
家里原本宽裕的经济情况越来越糟糕,女人吃的药很贵,房子开始越变越小,车子也没了,唯一换不掉的,是那台女人经常盯着的钢琴。
后来,女人开始教他弹琴,她的希望灼热得令他无法抵抗。
……之后,就变成了那个样子。
他被砸了手,冲出楼后,双手传来一阵阵的剧痛,他拖着单薄的身体向外走,世界很大,他却不知道该去哪里。
梦里的场景模模糊糊,幼时的记忆也不甚清晰。他或许进行了左转,或是右转,但最后他看见了一条普通的街道…一条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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