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声细语。
就连步在阵前的钱楷都为之侧耳,那个在黎勒战局中不眨眼的小杀神,明明自己受了伤鲜血淋漓,却还对那个失魂落魄的小姑娘无微不至。
有趣的很。
钱都统的兵营在不远的山坳中,火光湛湛,他将裴兮宝安排在偏营,特地请军医前来正营。
医者年约古稀,双眼浑浊可手脚麻利,暗叹这年轻人利箭穿胸,幸在两寸之上,否则正中心口,必一命呜呼。
然脸色凝白,不蹙眉不喊疼的,硬是撑到了这会。
老军医显然也是看到了燕岐心头的陈年旧伤,不免呲牙唏嘘,不知何方少年惹得仇家这般要置其死地。
他自不敢多问,这营中气氛凝滞窒息,只有烛火的跳动才令人觉得自个儿还有呼吸,包扎完连忙朝着钱楷颔首示意便退出了帐门。
钱大人抿着温茶一言不发,这男人似也爱沉默寡言。
他挑挑拣拣着案上的小折子,丢到燕岐面前。
“如今武佞不敢轻举妄动,徐康柏又死了,剩余几州收到风声定会想尽办法合纵连横,白耳营师出无名可不能在这大动干戈,往西内陆,武安的水师也无用武之地。”
尤其,徐康柏今夜暴毙燕岐之手,他那些忠心耿耿的部下绝不会轻而易举臣服。
钱楷的话慢悠悠,都是说给燕岐听的。
小将军,打算如何收服十二州?
燕岐不用看军情折子也知晓,徐康柏能找钱楷,其他人也能,毕竟,都统坐拥千军万马,如今可是最大最强的靠山。
青年人踢了踢脚下的碎折子,不以为意里藏匿着冷蔑,目光一抬就与钱楷撞在一起。
不闪不躲。
钱楷眯眼:“匕首,从何处来?”他又问了一遍。
燕岐歪了下脑袋,好无感激救治之情,相反,仿佛他站在这里,已是你最大的殊荣。
“与你何干。”
钱楷眉宇微蹙,对这番目中无人的态度很是恼怒,但偏偏,他沉住了气。
“本督曾经见过。”
燕岐似无意外:“谁人手中?”
钱楷突然顿住了声,目光有瞬迷茫,那是许久许久前的事了,拥有这把匕首的人早就香消玉殒,但是她的音容笑貌刻在脑海里,一辈子也无法忘怀。
“江柠初。”男人神思迷离,这个名字从口中吐露的瞬间,双目突然有了神采,或者说,满是戒备,“你与江家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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