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承宗端着瓷壶,给杨鹤倒上水,这才问道:“老总督不远千里来见我,有何贵干?”
“刘将军,你为何出尔反尔。”杨鹤把水碗放在一旁,问道:“既已入西海,为何祸乱河湟?”
“老爷子,你这不是说笑话吗?”
刘承宗没有杨鹤想象中的恼羞成怒,只是轻笑一声道:“这两三年我东征西讨,慑服海贼火落赤诸部,南下囊谦讨平番酋顿月多吉,又北虏绰克兔南侵,如此光景,但凡能不打仗,我不会向东发兵。”
他伸手在二人之间划出条线,道:“可陕西做了什么?他们断了河湟的粮,不准河东米粮贩入河湟,河湟米粮被我买空,百姓起来造朝廷的反,朝廷官军趁机煽动土官起兵。”
“仗是你们要打的,打输了又报怨我为何发兵?”
杨鹤被说得语塞,据他了解,事情好像确实是刘承宗说的这样,他皱眉道:“那你为何不上表朝廷要粮?”
“哈!”
刘承宗万万没想到杨鹤会说出这句话,突然没绷住笑出声,随后才道:“击溃三镇总兵,我打下他们大营,营内仅十日粮草,三镇边军都没粮,我找朝廷要粮?老总督想一想,朝廷会给我粮么?”
杨鹤再度语塞,他有点后悔自己问出笨蛋问题。
朝廷官军都吃不够粮,又怎么可能给对峙状态的刘承宗。
“唉。”杨鹤像被打败了一般,重重叹了口气,摇头感慨道:“刘将军有此兵,如能为国效力疆场,而非同室操戈,该有多好?”
他入营路上看到了刘承宗的军队,那和他所见过的边军有全然不同的气质,比他京畿见到最好的军队都更胜一筹。
在此之前他所见到最好的军队,是昌平军左部,不是左右的左,是左良玉的左。
此时的左良玉也是個曹文诏式的人物,山东人,十八岁在辽镇从军,靠对战东虏实打实的战功在军中站稳脚跟,二十多岁就达到了贺人龙如今的官职,都司。
不过这个人在崇祯元年的宁远闹饷事件里跳得很高,别人都是闹饷、找巡抚逼饷,他是带人劫军用物资。
事后像他这种劫掠组织者本该被处死,但他有个名叫邱磊的好兄弟,是个秀才出身的军官,把所有罪责都担了下来,自己进了监狱,左良玉得以逍遥法外。
后来他投奔了侯恂,在帐前伺候了些时日,得到赏识官复原职,在己巳之变中大展身手,战后与曹文诏功绩同等,崇祯四年又在松山、杏山接连出击,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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