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府不算少见,但元帅府多的是营养不足还要干活、锻炼出来的精壮,而不是像这个野人***一样,不仅有厚实的肌肉,肌肉之外还有不薄的脂肪包着。
这在这个时代,非常罕见。
刘承宗原本估摸着,这种体形应该只有海边才有,却没想到东北也会有这样的人。
特别的是,在这样格外雄壮的身材之上,顶着一张苍老又年轻的面孔。
他头上的短发,能看出之前也在脑后留了辫子,但至少有七八个月没修剪过头发,小辫儿在后脑疯长,成了乱发。
至于说苍老又年轻,则是因为脸上深深的皱纹和极为粗糙的皮肤,看着非常苍老。
可是露怯的眼神和细短的小胡子,让刘承宗明显感觉到,这应该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这种野人气质,刘承宗太熟悉了,让他不自觉地将眼神看向张献忠。
搞笑的是,此时张献忠也正看向他,俩人对视一眼,都看见对方的眼神躲闪。
双方十分确定,大家心里想的是一件事。
这个人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常年生活在野外的气质,就跟
他俩当农民军的时候差不多。
在做野人这方面,大家都很有经验。
这无端令坐在交椅上的刘狮子感到好笑。
心想,这也算来自东北的野人***和来自西北的野人汉子的历史性会面了。
他对羽林骑道:「给他俩拿个蒲团。」
说罢,刘承宗才将小臂撑在大腿上,身姿微微前倾,饶有兴致地对白文选问道:「他叫什么?」
白文选一看刘承宗这姿态,就心说还是杨都督懂大帅,他们大帅对人头这种常见的东西不感兴趣,就喜欢这些新鲜物件儿。
他连忙答道:「回帅爷,好像叫阿姆巴还是麻法,卑职也不懂他们言语,大概是老虎的意思,总之……帅爷想叫他啥就叫他啥。」
白文选指了边上的科尔沁兵道:「他主子说的。」
正当二人对话的时候,羽林骑送来两块蒲团。
老虎听见押他过来的贵人,向殿上的贵人说出自己的名字,眉头不自觉地皱成了川字。
身上那件穿着还不如不穿的布面甲散发着霉味,直往鼻孔里钻,大殿里古怪的香火气又萦绕在他的身边,总之这一切都让他感到很不自在。
令他加倍思念家乡。
老虎的家乡在东北,兴安岭下,松花江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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