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凝愁间,望得海中有一山岛,耸峙浪间,方圆约合百里。鸥鹭成群,龟鳖如磨,又有绿树琼花,硕芝芳草,端的是世外仙境。她见岛上物产丰富,心中便是一动,暗思陆上情势难测,不若将众人暂放此岛之上,料来当是无碍。思量反复,终觉孤岛无援,恐生变故,仍是携了诸民返回陆上,另觅一处高地安置。
其时群民家当皆失,又有丧亲、丧友者,虽得劫后余生,却不知后日如何,一时婴啼妇泣,唏嘘不绝。赫月素不能见这般疾苦,只得呼来刀剑,自山腹辟得洞天,又以法术催得苗木,化来熟果十数筐,皆付民中乡老,嘱曰:“今是天下大洪,须得以法治之,方可止歇。你等且在此居住,待得水患平息,自来寻你等处置。”
乡老再三称谢,拜曰:“幸得神仙娘娘相助,来生必结草衔环。”
赫月曰:“乡老言过。”方才起云而去。她虽言欲治水患,心中却知此劫非浅,殊无把握渡得。但想此雨若真遍及天下,遭洪者何止万千,单凭救赈,不得长久,终需求本治根,往那东海之墟一探。
她心念此事,再欲归巫族治内,先与巫王雪黎商议对策。奈何先番南行出海,又是安置凡民,已耗去一昼一夜,待得北上折返,唯觉地中江河纵横,已成泽国水境,竟致道迷路失,寻不着巫人去处。她知事急如火,不可蹉跎,心曰:“既不见巫人去向,且归苍莨宫去。掌教师兄既知三巫之事,想来早有筹谋。”
当下调转云头,径往东北而去。越得伏龙河,雨势弥凶,直如天河泻落,又是阴寒销骨,浸之则生疠病。赫月本忧雨祸覆广,今见所虑成真,亦是无可奈何。途中偶见凡民落难,必落而施援,再听民间风谣,皆言黎抗王暴行无道,遭引天怒,施降鬼洪祸水。其害非止毁田淹舍,更有人言曾见水覆茔地,浮骨漂尸,竟有死而复生者,皆半身露于水上,呼引活人来助。若有生人近之相救,则遭其噬拽,溺水而毙,半日乃出,便与前者共立水中,再招活人前来。如此人鬼难分,诸民唯图自救,不敢涉险。
赫月闻之骇异,再问个中详情,方知此雨诸般怪诞。譬如积洪之处,常有大物潜游,其体庞直追鲸象,而不知源头。其物隐伏波中,不露真容,每逢潮起,则乘势毁屋决坝,迫近生人。凡落其左近者,俱沉水下,不见尸身。又有淋雨者背生脓疮,急病不起。家人以刀剜疮,却成一巨口,大如斗盆,嘈嘈怪歌,闻者皆丧心魂,入水自没。
诸民本居凡世,罕睹仙灵,而今番大劫,方信鬼神之说,俱言乃黎王之过。赫月本甚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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