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去瞧上一眼也是无妨。噫,早先山里来得一条大黑蟒,终日盘在竹林里憩着,旁的人一概不理,专跟贫道捉对为难。我念它生得不易,也不跟它计较许多,只不往苍莨宫中去,倒叫我无得个清静的地方。不若便跟那小儿一道,往你家中腾个铺来。”
李禾啐道:“去你奶奶的熊!老子家中破屋两间,岂是给你这绿皮王八住得?走,你既啰里啰唆恁半天,老子便去瞧瞧那星宿转世。”到底还是跟了赤柳,未归李氏村,半道折去小鸢乡公塾。
两人赶至地头,天色已黑,塾中学生早放家去,独剩几个大的尚在堂中,借了塾里烛火抄书。李禾平日罕有此地,粗粗一瞧,都是十三四岁上下,平日里偶得一面,堪堪眼熟。还待问询赤柳,瞥见堂外站得一个七八岁的小儿,正仰头望了天中圆月。其儿布衣木簪,简朴伶仃,却是不曾见过的。赤柳瞧来一眼,笑道:“便是他了。”
李禾越堂出去,行到小儿面前,将他面目粗一打量。只觉此子口鼻端正,喜愁不显,比旁的孩子文静些,倒也无甚出奇醒目的标志。当下开口招呼,问道:“那小儿,你叫甚名字?”
小儿仰头看他,应道:“荆石。”言语清楚,竟不惧李禾形貌。李禾听其说话爽利,倒也无甚贵家的娇懦气,心中便生几分欢喜,点头道:“好,我名李禾,是这乡中农汉,住在李氏村村尾。我张儿李钓今是八岁,年后便来此处读书,你二人年龄相若,往后可多亲近。”
荆石应道:“好的。”又往梢头圆月看了。
李禾瞧来出奇,说道:“小小年纪,倒跟个文客秀才似的,可是心中思乡?”
荆石道:“不是。是想圆。”
李禾奇道:“恁是想圆?”
荆石以手指月,平声述道:“圆周以曲,不可尺量。定切成比,必有一定率可依。内切六宫,则取径一周三,必有所损;若以外合,亦有所盈,不得确数。方才以内割心算,取三千二百切,可至四微,犹有余数未尽。我想此率应是无限数,不能定其无差之长。”
李禾瞪眼瞠目,良久不得言语。僵僵在原处立得半晌,折回堂中问赤柳道:“这小儿,说的是恁话?怎地叫人闹不明白?”
赤柳与他干笑道:“星宿下凡么,少不得有些怪处。你且担待着便是。”
李禾道:“老子瞧来不像星宿下凡,倒像邪祟上身。”寻思来去,信步去邻户赊了几颗桃儿,回来递与荆石,问道:“小儿,可吃桃?”
荆石道:“多谢你。”双手捧来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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