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新来岛上的理事官,今来拜访,欲求指教。”
屋中怪声仍自不应,只一味咕咕呼呼。荆石事先得骨儿碗提点,知这乌码说话奇怪,倒也未受惊骇。谁知其声咕噜不绝,又在屋中四处走动,愈听愈不似活人所发。
荆石觉出蹊跷,又虑屋内黑暗,不敢贸进,当下便往后稍退,欲寻骨儿碗问个清楚。蓦然回首,却见身后楼下不知何时立了一个僬侥人,正阴恻恻盯来。此人身裹一袭破布,尘灰褴褛,黑毛又多秃斑,露出底下白惨惨死皮,直似坟中起尸一般。左手握一麻袋,大可装人,里头似已容满,半截拖曳在地,右手握一柄锈柴刀。柴刀刃上污痕斑驳,色泽沉暗,不知沾了何物。
此人现身于楼下,与荆石不出一丈,竟无半分动静。荆石陡然他扮相,也不由退了一步,险些栽进屋中。正待提起木杖防身,已听此人道:“大人何事”其声虽甚生硬,似久不曾启口,但咬字吐音,反比骨儿碗说得正些。
荆石初时不防,被他稍稍一吓,但听其言语如常,便问道:“你是死事吏乌码”
这僬侥人道:“是。大人何事”说话时虽目视荆石,却是头颅低垂,眼珠斜斜上挑,透了额前乱毛瞪看,其态实为悚然。荆石一扫他手上柴刀,口中答道:“我初来此岛,想先见过此处主事。”
对方听得此话,终于仰起头来,与荆石正面相望。却见他脸上处处肿白,不似活人面孔,倒像淤了一层极厚的死皮,隐见底下腐肌黑血,更甚者是其颏下生得团老大肉瘤,瘤上五官俱,分明是另一张面孔。
此瘤面相貌亦怪,既非僬侥人的猴面,也不像内陆常人,颧骨无相,鼻平如削,仅见细细两个黑孔,嘴唇黧黄,细目紧合,不知这面孔下是否尚有神智。
荆石阅卷广博,曾读医术,便知世间有一类怪婴,于母胎发育未成,便成了两人共体。此症本来极罕,未想能得亲遇,不禁心头诧然。
他虽心底惊讶,但虑宾客礼数,不便久视他人之疾。匆匆看清那瘤面模样,旋即上移目光,与乌码正脸对视。乌码对他笑一笑道:“大人请进屋内。”
他这一笑也极难认,因只有那浮皮在动,不见底下肌骨动作,如同戴了层皮套,使人不愿多看。然而荆石素有寻怪探奇之心,并不为其丑貌所骇,定睛察其五官庭府,觉这乌码原本面容也不如何怪诞,只是面皮肿白得厉害,才显得口鼻扭曲。当下应得一声,大步踏进屋内。
乌码亦随其后,将墙上的挂帘拉起,露出八面无棂的圆窗。八面通光,顿时将楼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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