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没有口袋,想必是把一切都藏在影子里。
他用手掐住她的脖子。这时阿萨巴姆的眼睛睁开了。他们互相看着对方。
“醒了?”罗彬翰说。
他准备着随时被对方扔出去,但阿萨巴姆并没这么做。她和他一样受到了某种精神冲击,某种似乎不可逆转的损害。但那无关于神智,或灵魂的完整。当她醒来时依然是矮星客,只会站在矮星客的角度思考。流逝的时间越是长久,他们关于融合的感受就越是被淡忘。那就像是他关于这场漫长冒险的全部感想,总有一天情感的部分会衰退,只剩下空洞的画面与客观事实。事实——那海中之阳下发生的一切可有丝毫事实可言?百年以后他还敢断定自己曾和阿萨巴姆共用同一种思想?
于是他掐着阿萨巴姆的脖子说:“我告诉你实话吧。”
在这件事被彻底遗忘以前,他像服用了镇静剂那样情绪平稳、简直是心情安乐地告诉她:“你们失败了。”
阿萨巴姆仍然躺在那儿,让一个对她没有半点还手之力的人抓着。
“我真心地轻蔑你们。”他说,“你们,或他们,一切的主义和立场,事到如今都已经完全地失败了。不管你们中谁想赢,想赢得什么,你们把事情搞成了如今这样。或许你们觉得只要继续下去就会好转,所以把一切事情的关键变成了继续下去。不,你们搞砸了,未来只会更砸。你们要找的那个东西,永恒,完美,随便你们怎么叫,已在你们追求存在的道路上永久地丧失了。但是你们不会承认这件事,只会继续左顾右盼,假装这件事还没结束,假装我他妈还在说笑。我为你们的永恒失败而轻蔑你们。”
“你是一个一生都睡在船上的人。”阿萨巴姆说。
“你们都应当去死。”罗彬瀚说。但是他主动把手松开了。下一秒他飞了出去,但却不是因为影子。阿萨巴姆纡尊降贵地给了他一拳。她把他像个沙包那样打得乱飞。那不是在御敌,或对付一只扰人的苍蝇。这是头一次罗彬瀚感到她的暴力里充满了仇恨。那至多只有三五秒,他就口鼻流血地躺到了地上。
阿萨巴姆掐着他的脖子,把他从地上抓起来。
“你看到了更高的事物。”她说,“你选择不相信。你想说它不存在。你本可以对这件事有所助益,但你只是浪费着时机。所有的失败里都有你的一份。”
“怎么助益?”罗彬瀚呛咳着问。
“说服他。”
“你把我逗笑啦。”罗彬瀚说,“你现在看起来和你爹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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