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那也是在荆璜吃掉那块墙板糖以前。她没能阻止他,尽管未经稀释处理的浓缩糖在原则上是被列为禁止食用的危险工业品,荆璜还是把它咔嘣咔嘣地嚼了下去。雅莱丽伽与那位吊在天花板上的头领共同目击了这一幕,她忍不住想找点更像样的可食用甜点,或者能叫荆璜咀嚼得更久的东西。而那位头领,起初暗暗得意(他自以为很隐秘,雅莱丽伽对男人们的演技一向宽容以待),等着荆璜因剧烈的化学反应而呈现出某种奇形怪状的死法,最后却什么也没发生。那令他经历了一些较为剧烈的情绪起伏,最后阶段则重归暴怒与莽撞。
“我们不会叫你好过!”他用不甚标准的联盟语喊道,“你早晚要尝到后悔的滋味!”
这段话在雅莱丽伽听来既不具备实质性的威胁,也没有任何可供人娱乐的趣味。她甚至情愿听见几句带点新奇的粗俗俚语,可惜对方也没有那样的情调。她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又在考虑如何改进寂静号的驾驶系统。这时她瞧见那成吨的货物,又想到她在检查寂静号时发现的那些精巧却性能极佳的小型驾驶舱。她的心里顿时有了主意:诚然她可以动用自己的存款,但如果别人上赶着给她买单,那又何必拒绝呢?这位对她表达了热烈欲望的走私犯尽管不能引起她的分毫兴趣,但却赢得了一条宝贵的生命,难道不值得用全部的身价来买单?
她这样想了,于是也这样做了,从没觉得会有什么后果。尽管她一度考虑过是否应当将这几位犯罪分子剥除一切武装,再推进曾经被他们所奴役的、那片保持着奇异静默的“牧胡”群中。这些“牧胡”——她听见走私犯们用这个浣渥族的土语称呼他们,以指他们是“被征服的牲畜”——曾经在本地有着一套连贯的发展历史,创造过自身的语言与艺术,并且也已发明出较为精巧的原始机械。如今这一切自然已为外来者剥夺,并被迫以最为原始的体力劳动来进行作业,或服侍他们新的统治者。
雅莱丽伽颇难体会浣渥人对手工作业和原始奴隶的痴迷,仿佛这是某种尊贵地位的彰显,她想她今后大约也不会考虑和浣渥人约会,一点儿也不可惜。当那头领恶狠狠地瞪视着她时,她却留意着“牧胡”们寂静而奇异的目光。那种目光既证明着他们拥有充分的智能,同时又好似野兽般酷寒深邃。在那至深处或许有复仇的怒火与啖食仇敌的渴望,或者重获自由的喜悦。这些感情是能很轻易推想出来的,可是在那时,她感到自己所看见的是更深沉的事物。这些眼睛的主人们正站在一个生死之间的独特时刻,好似在梦与清醒的间隙里、在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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