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只是因为来自天外的某个人亲吻了他。
“你是谁?”他问道。
雅莱丽伽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并告诉对方自己是从天外的某个地方来的。她的新朋友并没因此露出不信的神色,她便知道他从自己身上获取了不少。但他并不知道她们为何出现在这儿,因为紧跟着他便问了为什么。
“我选中了你,为了完成我的旅途。”她说,“跟我来。”
她和翘翘天翼走向红树林的深处,没有刻意去关照他。那人显然迟疑了。他在逃跑与跟随之间犹豫,直到雅莱丽伽快要进入寂静号的舱门时,他才快速地跑了过来,和她们相距五六步地跟着。
不必多说他在穿越走廊与门户时表现出的惊憾,以及在舱门关闭后出现的某种眩晕似的失衡反应。在通往舰桥室的过程中,雅莱丽伽刻意放任他抚摸墙壁,寻找缝隙与管线,或是痛苦地弯下腰,抓掏自己的耳朵。与她不同的是,翘翘天翼对这受选者却表现得十分友善。她用翅膀帮忙扶住他,拍打他的背脊和肩膀。
“他是不是没法适应隔音环境?”她对雅莱丽伽说,“就像那些婴儿一样,外头的噪音对他是必须的?”
“他能坚持一段时间。送到门城的婴儿并不会马上衰竭。”
那在翘翘天翼听来似乎有点过于冷酷,她的鬃毛也因不认同而飘向相反的方向。但那受选者最后成功适应了下来。当他坐进舰桥室的软椅里时,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已镇定许多。他甚至学着雅莱丽伽的样子吃了一朵花朵糖。
“伊。”雅莱丽伽说。
那人停了下来,片刻以后眨了眨眼睛。雅莱丽伽便知道这的确是他的名字。在此地居民们所发明的一整套手语系统和极少量发声词中,只有大约五十个音节经常被作为名字使用。那对当地人是足够的,因为他们只需确保家族内没有难以区分的重名者,而发声词本身也用得不多。伊,在被他的同族所召唤时,通常会用左手指依次搭在右手背上,再快速地下沉两次。在他一生中只有非常有限的次数——面对那些不幸失去了手的人时——才会从别人口中听到“伊”这个音节。
但现在他已理解了和雅莱丽伽的沟通方式。经过最初的十几句谈话,他很快适应了这种全靠发声的社交,能在配合手势的同时不忘记发音。他有一次向雅莱丽伽询问她的目的,同时也问翘翘天翼为何能够说话。
“嘿!”翘翘天翼扑闪着翅膀说,“我还扶过你!你这傲慢的猿猴!”
伊问:“猿猴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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