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上他认为自己可以理解眼前这个怪胎。一个曾经很出色的年轻人。一出生就是在无尽坠落的、被深渊与腐朽精神所包裹的基地里。雏鸟渴望看到天空,这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妥巴。”他轻轻地说,用手势简短地打了个招呼。
那没有稀释对方的怒火。在过去,妥巴就不喜欢他,认为他可能是整个基地里最懦弱胆小的男人,更遑论现在他和朱尔站在一边。然而,这似乎也叫妥巴益发起疑,因为正如自己的儿子一样,朱尔也不喜欢懦弱之人。
放在过去,基摩心想,在世界变成如今的模样以前,他一定会被激怒。他会像妥巴和朱尔所欣赏的那种“模范战士”一样捍卫尊严,或者像维斯那样严格地遵从纪律。但他已很久不考虑这样的事了。在朱尔将他唤醒以前,他已脱离权力核心很久,一直把生命浪费在合成药物、人造人雌性或别的什么享乐上。他不打算辩解什么,或让任何人理解自己。所有人都有自己疯狂的方式,正如维斯徒劳地维护纪律,日复一日地看守着这所谓的切分器;蓓终日把自己关在实验室与探索站里,想要弄清这场深渊坠落到底要持续到何时。不过大部分人都和他一样,就连蓓的两个人工后代也没什么不同。妥巴的确是个异类,那天生的想要制造某种新秩序的欲望一如他的母亲。
他突然产生一种冲动。并不代表他认同或反对什么,但此时此刻,站在距离那台机器如此之近的地方,他那早已被药物消磨殆尽的情绪又开始萌发了。第一次他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朱尔的儿子,或一株有他记忆的怪草,产生了想要了解和沟通的欲望。于是他就这样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好像他半辈子没再说过话了。
“朱尔在做一件必要的事。”他对妥巴这样说,“她选择让我帮忙,因为我是唯一一个理解这件事重要性的人。其他人会认为维斯是对的,设法把维斯唤醒。那样我们便无法进行下一步。”
妥巴那些漆黑怪诞的眼睛可怕地望着他。没有一只眼睛再是盛气凌人的桃红色了。
“在我看来你们都是一群臭虫。”这怪胎冷冷地说,“你,那个婊子,或者维斯。你们各有各的借口,做出来的事情却都一样。”
“如果你经历过我们所经历的,或许你也会一样。”
“你认为我不知道?”妥巴讥讽地反问,“你以为我没有读过你们加密的那些文件?得了,对于你们是怎样在自己惹出来的乱子面前逃跑,把你们的同胞全都抛下不管,我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用不着摆出一副苦脸,这全是你们自己的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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