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沙滩上走动。詹妮娅用力眨了几下眼睛,又跑去把床头的小灯关了。当周围完全陷入黑暗后,她才似乎渐渐适应了环境,能够看清楚底下的情况。
提灯的人披着件灰白色的雨衣,身材很高,像是个挺壮实的男人。他的皮肤肯定不是白色,可能是棕色或黑色,在那点灯光下没法看得清楚。这奇怪的人提着灯,在旅店周围的沙滩上兜了一圈,时不时拿灯照照周围,就像在找什么东西。可是他大约没有找到,最终还是走到旅店门口来。他没有进门,而是在旅店门前的几张桌子那儿坐下了。詹妮娅没有看到他点火的过程,但是不出几秒,他的嘴边就多出一支点燃的烟来。
詹妮娅盯着这人看了足有几分钟。她的脸与脖子都被夜风吹得发冷,本可以再回床上舒舒服服地睡觉。可是好奇心却在如此不恰当的时候挠着她的脚板。底下这人到底在干什么?他想在沙滩上找什么?现在又为什么不去睡觉?做一次小探险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旅店门口有个角度恰当的监控摄像头。
她重新考虑了这件事,然后蹑手蹑脚地从行李箱里找出一件大口袋外套和一根轻便的伸缩甩棍。她给昂蒂留了张简短的字条,还把昂蒂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以便随时能打电话叫醒自己的监护人。等她做完这一切,这才穿上外套,把甩棍藏在口袋里,悄没声息地溜下楼去。
她在推开旅店的小门前故意弄出了一点动静,这样好假装自己是偶然出来透气的。柜台后的店员睡得很死,一点都没有被她的动静打搅。她绕着旅店的屋檐走了半圈,来到那男人抽烟的地方。
在詹妮娅短短的十六年成长岁月里,遇到过的麻烦事却着实不少。个中原因是复杂的,不能完全说是她的错,可她那股时不时发作的探险欲望的确也难辞其咎。不管怎么样,她见识过好些个同龄人不会碰到的麻烦事,而且在她心里也随时做好了准备。她可能在人生拐角处碰到任何事,一个瘾君子,一个连环杀手,一个外星侵略者。她总是确保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
不过她是多虑了。坐在雨幕中的男人并不是个瘾君子。他的嘴里叼着一根雪茄,皮肤是罕见的红棕色。红色要比棕色占的成分更多。詹妮娅不知道这是什么血统,或者是某种皮肤病。这中年男人形貌有些丑陋,五官挤得很紧,脸颊到处都有淤斑。然而他的目光却很友善随和,透着点诙谐的情绪。当詹妮娅走近时,他自然而然地把雪茄拿开,搁在外头的雨水中熄灭了。
“你好呀,小姑娘。”他用英语对她打招呼,“被雨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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