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对于名侦探迪布瓦来说,对于患病兄长的长期担忧是她走近周温行的捷径。今夜她是为他才跑出来的。那么周温行呢?如果这个奇怪的年轻人也是为了自己的兄弟而长途跋涉,那么他所有表面叫人疑惑的行动都是围绕着一个有意义的目标。她还看不出那是什么,因为她不了解他的哥哥。她还无法看穿联系着行为与动机的事实是什么。
那么从她自己出发又如何呢?她也有一个哥哥。她哥哥的确是个病人。而如果她想要让他“正常”,或者说,让他远离死亡的诱惑,她会做点什么?她想让他去看医生,这是再简单不过的——可是如果她想要把他送进精神诊所或心理咨询室,她首先需要他承认他自己有问题,要让他接受治疗和帮助。如何让她的哥哥面对自我,让那个病态的、具有伪装性的人格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然后他们才能真正地开始治疗。可是,她哥哥的毛病很可能没有器质性的病变,那和会引起高烧与幻觉的病症是有很大不同的。周温行的哥哥究竟得了什么样的病?他是否已经康复?或者成为了某种永久性的疾患?情报的断崖横断在她的路径前,她必须要寻找新的桥梁才能继续了。
“你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问周温行。
她觉得周温行对于她提的问题是意外的。他在竹筏外看着她,就好像是第一次看见她。可是他们第一次碰面时他倒没这么像看陌生人。
“很难用几句话说得清楚。”他说,“以前他曾经是个很好的人,但那也可能只是他没有向外人展示过自己。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完成一些重要的任务,可是看起来他似乎是完全弄错了。”
“那是什么任务?”
“像是翻修古建筑之类的事吧。把不合适的东西从古建筑里清走。”
詹妮娅迷茫了一会儿。这个回答太具体了,因此不像是在撒谎。可那听起来倒像是马尔科姆在干的事。
“那是他的……他的主要工作吗?”
“现在已经不是了。因为需要长期疗养。”
“他还在生病。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已经稳定了。”周温行说。
“那就是说他还没康复?”
“大概吧。”
“那……他的病具体是什么问题呢?他还在发烧?或者有幻觉?”
周温行偏头想了想,然后微笑着说:“你见过幻想自己是一株植物的人吗?会每天蹲在墙边一动不动,好像在等着阳光雨水的样子。”
妄想症。詹妮娅朝着断崖彼岸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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