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只有她一个人。骚乱的声响正回荡在室内,她屏息分辨,察觉动静源自于楼梯上方。
如果不是一只私闯民宅的豹子正在皮埃尔宅里大肆破坏,那么就是有什么东西在二楼上激烈搏斗。在短短十数秒里,詹妮亚分辨出各种各样的声音:有软质的重物坠地、桌椅翻倒、碎玻璃或瓷片被碾压、门扉因勐撞而开合。她依稀听见了几声急促的脚步,但无法由此来判断人数。没人说得清理由,可昂蒂小姐太喜欢在房间里铺厚地毯了。
詹妮亚竖起耳朵聆听着,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她发觉尽管楼上的噪声如此激烈,其中却没有任何一种足够可靠——可靠到能被准确认定是活物发出的——没有喘息、呻吟或是咒骂,使得这一切宛如是在闹鬼。那其中可能有她老哥发出的动静,但……她觉得咬紧牙关不是她老哥的风格,他向来是那种生死关头也管不住舌头的人。
细小的寒意从詹妮亚的后背爬向脖颈,就像许多小冰虫正想钻进她的脑壳。厨房里的明亮使得外头更显漆黑,两个世界泾渭分明,如同生死
。詹妮亚用不断动摇的理性提醒自己,尽管留在篝火边提防野兽是人的本能,眼下的场合里却不适合留在明处。而且,她不能抛弃她可能已经变成哑巴的老哥。
厨房的料理台角落有一座挂壁式刀架,里头只插着一根孤零零的汤匙、一把叉子和一双长得过分的快子,却塞着满满当当种类繁多的刀具。詹妮亚悄没声息地走过去,犹豫着提起那把最为醒目厚重的剁骨刀。她只掂了掂它,又把它放回原位,转而抽出最角落里的长刀。它理应是把面包刀,但比市售常见的面包刀还要更厚长。詹妮亚曾目睹昂蒂·皮埃尔用这把刀来锯冻得死硬的鸡肉与脆骨,轻松得就像在切开黄油。那可能大半要归功于昂蒂·皮埃尔本身,但她也一直相信这刀质量很好。
此刻她用没受伤的左手握住它,试探着挥动了两下,发觉刀柄的配重远比外观要合理。她觉得自己就像拿到了一根轻质的甩棍,长刃灿亮如新,边缘排布细密的锯齿。这样的锯刀既能让她和危险拉开距离,又不会沉重到容易脱手,就算在没法腾挪发力的地方也能派上用场。她认定已做出最好的选择,就握着它慢慢挪出厨房,正要循声走向楼梯口,二楼的动静却骤然消失了。
万籁俱寂,只有屋内电器运行时发出的轻微噪鸣叫。压抑的黑暗中潜伏着危险,但詹妮亚这时已经踏出了厨房。她决心不再回去,而是屏息走到厨房灯光照不到的死角,在那里观察二楼的情况。不像整天要担心小孩或老人的邻居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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