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靠近,突然咧开嘴笑了。“看来你和你兄弟的关系并不怎么样。”
詹妮娅垂下手臂,把藏在背后的刀调整到罗得看不见的位置。她觉得自己这点小动作多半已经暴露了。但她现在离那扇楼梯口的窗户很近,她不禁幻想自己能够跳出去,逃到外头的街道上,像经过的路人求助。“我们不是一个父亲,”她嘴上却冷冷地说,“以撒和以实玛利总得有一个被赶走,对吧?”
罗得咯咯地笑了。“你们是可以有两个王国。”他带着几分莫名的得意命令道,“你走在前面,小丫头。上了走廊往右转。”
詹妮娅的脚趾在鞋里使劲抓了一下,让自己别干冲动的事。她不吭声地转身往上走,感到罗得的视线正在后头盯着自己。她裸露的后脖颈上黏附着一种叫人恶心的阴冷,像是有只泥潭里的癞蛤蟆正趴在那儿。但她忍住不去看,也不伸手去抓,而是漠不关心地拾级而上。脚下踩到了一滩液体,她压低视线扫了过去。血。当然是血。她和罗得说了这么些话,那些沿途滴落的血竟然还没干涸。詹妮娅突然感到一阵心惊。
走廊里全是血,几乎像是给地板刷了层深漆。每扇房间的门都洞开着,微弱的光线从窗户爬过一扇扇门扉,照亮潮湿而腥臭的走廊。詹妮娅一眼就能望见走廊尽头悬挂的壁钟,距离应当不超过二十步。可在她的感觉里,这条走廊却在无止境地延伸,延伸,房门接着房门,血路续着血路。这就像是她老哥所讲述的东方地狱与十殿阎罗,每个房间内都藏着各自的恐怖,一直通到十八层地狱的地板。
在这条地狱回廊的尽头,昂蒂·皮埃尔最喜爱的壁钟静静挂在墙上,这只古董似的旧钟具有阿拉伯花砖的风格,泥色的木框架与雪白的嵌石拼镶成复杂的纹饰,金属包边泛出青铜似的光泽。过去詹妮娅仔细琢磨过这只钟,知道它走的从来不是当地时间,还忽快忽慢的。她以前也曾喜欢过它的神秘,想到自己今后也应当在私人房间里摆上这么一件没有实际用处的古董,好叫客人们摸不着头脑。或许她还这么做吧,但一定不会选壁钟了。那钟面下方的墙壁已深深开裂,真像有人拿电锯往那儿使劲捅过,给这屋子切了道丑陋的创口,害得这可怜的大家伙血如泉涌。再没有比钟表底下血迹更多的地方,不过,还是没有尸体。
詹妮娅有点逡巡,但寒气正从她身后靠近。“一直往前走。”那低语带着幸灾乐祸的威胁,她不得不听从,同时心底的希望也在一点点熄灭。光线很暗是一方面,可是这儿的血也太多……她真不应该昏过去那么久!她慢慢地往前挪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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