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得刘玲头晕。她捋了把油光闪亮的卷发(不消说,她肯定是从彻夜通明的办公室里赶来的),再用指头使劲地捏捏鼻子,上楼找俞庆殊去了。
罗彬瀚继续从容地吃他的早午餐。他不必起身去应付警察或电话,因为他只是个愚蠢的外国佬。他老妈要求他绝不单独和警察谈话,更不准乱说任何关于昨夜的事情,要是谁用英语或德语跟他搭话,他只管傻乎乎地问对方能不能说中文。这安排倒是很合他的心意,虽然他不觉得自己会惹上什么法律麻烦,因为无论昨夜的情形多么怪异,罗得都百分百是自杀的。他自己主动走出屋子,然后生生把自己的脑袋撞了个稀巴烂,连五官的形状都分辨不出来了。门口的摄像头完整记录了他的疯狂行径,那可是铁证如山。
叮铃铃的噪音还在继续。楼上某扇房门打开了。罗彬瀚扭头瞧见汉娜·察恩从俞晓绒的卧室里走出来,驾轻就熟地接起电话,用绝对是佯装出来的虚弱声调应付了好邻居们的慰问。然后她便走下楼来,从罗彬瀚盘子里拿走一块没动过的酥饼。罗彬瀚觑了眼她的脸色,发现她神采奕奕,一点看不出彻夜未眠的迹象。可真是周雨羡慕不来的青春活力。
“不去上课了?”他随口问。
汉娜睁大眼睛。“当然不,”她用吃惊的口吻说,“在发生了昨夜的事情以后!我和可怜的詹妮娅当然都得休息几天。”
罗彬瀚又古怪地瞄了她一眼。他不知道这丫头说的话是真是假,甚至怀疑她父母现在是否知情。在昨天夜里,罗得发疯的那个时刻,她的确受了惊吓,可一夜之后便又是个满脑袋鬼主意的怪丫头了。这符合一个青春期孩子的正常心理吗?他说不准。他已经脱离学生时代太久了,只觉得那种野蛮而发乎天性的狡猾有时怪吓人的。
汉娜在他对面坐下来,一双翠眼望着窗外来来去去的警察。借着玻璃的反光,罗彬瀚悄悄打量她,心里琢磨她究竟知道多少事。昨夜警察来得很快,尸体的状况又太吓人,各种各样的麻烦都让他们疲于应付,他还没来得及和俞晓绒进行一次开诚布公,至少在某种程度上真诚的谈话。伦尼·科莱因到底是怎么回事?罗得又是怎么学会那个把戏的?
在他离开雷根贝格之前非得把这些事情搞清楚不可。而与此同时他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身上的包袱。关于天空之外的那些事,他又应该告诉俞晓绒多少?
他习惯性地抓起手机,看了一眼消息框。经历过险些致命的网络问题以后,他仔仔细细检查了手机设置,还有剩余的话费。没有任何看得出来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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