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现在他得认真考虑这些对罗骄天的影响了。他面上若无其事,心里却想武术有这么吸引年轻男生吗?应该没有吧?周雨和他就不聊关于武术的幻想。他们最多聊过机甲和科幻电影。
“武术。”他重复道,不想从声音里透露任何看法,“你想学这个?”
罗嘉扬不再说话了。这一次是真正的绝口不提。罗彬瀚也感到自己不应当再深究下去,这是一个不学无术、恶行累累的小流氓在湿热出租屋里所作的离奇幻梦,荒唐而可笑,甚至有点可怜——但他自己没做过更可笑的幻梦吗?如果说,当初在那片湿地里碰见荆璜的是罗嘉扬,事情会怎么样呢?要是被荆璜带上寂静号的是罗嘉扬,又会发生些什么?他光是想想就已经麻木了,为这里头注定要展露出来的丑陋。
“睡吧。”他疲倦地说,自己带头往屋里走去。他刚走了两步,听见罗嘉扬的一句话从急促的雨声里飘了出来:“你为什么恨他?”
罗彬瀚回过头。他静静思索了两秒,然后说:“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你拿到了一切。”罗嘉扬说,他这会儿突然又显得很精明了,仿佛他才是那个考上医科大的高材生,“他什么都给你了。你什么都不缺,但还是这么恨他?”
“你也拿到了一切,”罗彬瀚指出,“你爸妈再没有别的孩子了……所以,你又是在干什么?”
“他们不过是在利用我。”
罗彬瀚感到自己无话可说了。当一个人如此不假思索地说出这句话来,不管它是谎话、事实,亦或者部分的事实,去反驳它都毫无意义了。他也不想反过来质问罗嘉扬是否利用了什么。这种质问对于一个全心全意只爱自己的人同样是无意义的。他决定今夜就暂且跟他这位命中注定的家人和解了,让他们彼此漠视地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吧。
“其实,”他慢吞吞地说,“我不关心我是不是被利用了。而且,我也不恨他。”
罗嘉扬看起来似乎不大相信。罗彬瀚望着他,平静且诚实地说:“我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很无聊。”
他进屋去了。过了半个小时,罗嘉扬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次日早晨,风雨停息,阳光灿烂,一如罗彬瀚从丽园之梦中醒来的那天。这天清晨他也醒得很早,独自走到夏蝉鸣叫的果林深处。青翠动人的湿地在远方铺展开来,那是候鸟与幻梦栖息的地方。它在晨光的勾勒里一重重地加深色彩,最后终于变得真实而具体了。依旧美丽,但却再也不是幻梦,只是尘世中最孤独寂寞的一处旷野。罗彬瀚久久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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