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特制的,专门给新手玩这个用的。上头还有定位呢。”
“可我看外头的人戴的都是防水眼镜。”
“我可不管外头的人死活!”罗彬瀚说,“真要出了事,说一句‘别人都这样做’又不顶用。我要是没把你们几个整须整尾地带回去,你们卫老板可不知道会做什么。”
他们只好按他的意思戴上装备,再费劲地走上浮桥去跟教练汇合。那笨拙的样子怪好笑的。罗彬瀚很想坐在沙滩椅上,手中拿一杯插小花纸伞的冰镇混合饮料,细细欣赏周温行把摩托艇教练甩飞出去的精彩时刻——那是剧本里不可或缺的一环,如果周温行不肯单独出海的话——但他没有那个时间。他刚穿上那套繁琐的装备,跟着和他体型年龄都大略相似的教练出海遛了一圈,就趁其他人不注意时回到了岸上。
上了锁的员工更衣室里放着一套额外的装备。跟他那个摩托艇教练今天穿的一模一样。罗彬瀚去确认了东西,但没有急着换上,而是最后一次整理了随身携带的物品。他把遮阳帽、衣物和自己的一支防水手表留在原处,方便稍后扮演自己的人去沙滩高处睡觉。然后他从后门晃出了摩托艇的停泊区,在不远处的特色餐厅前被人拦住了。那是个有些年纪的黑皮肤女人,相貌平平无奇,穿着员工制服,指头皴裂干皱,肚子上赘肉拉耷,手捧的托盘里是许多插着缤纷小花伞的纸杯。她看上去和天底下任何一个处境恶劣的餐厅保洁没区别,简直就是这类岗位的灵魂化身,再加上一勺渔村特色。
只有她的眼神很不同。是种清楚自己正在干什么事的眼神,令罗彬瀚又一次感到奇怪。同样的疑问他已有了好几遍:李理是怎么让这些家伙帮她干活的?
“先生要试喝我们的新品饮料吗?”她机械地发问,像被下午的暑气蒸晕了,连笑容也懒得给。
“行啊,给我一杯试试吧。”
女人把托盘最靠里的一个纸杯给了他。罗彬瀚假装没注意到杯口上被指甲掐出了小小的印痕,三五口就把杯子里的紫色饮料全灌进嘴里。
“要命,”他做了个鬼脸说,“像牛奶腐败后的酸臭味,你们这饮料卖得出去才怪。”
推销的女人一点也不尴尬,非常流于形式地跟他道歉。罗彬瀚丢掉纸杯,返身回到更衣室里坐下。他默默无言地等了半个钟头,时不时用手按一按自己的脉搏,估算心跳的频率。他感到异样却珍贵的平静慢慢笼盖住自己。他的心率越来越平缓稳定,而一切情绪都如此遥远,纵然存在也如钻进深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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