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劳——他让摩托艇顺着海流轻轻碰靠登陆,然后不情不愿地跳到岸上。他的鞋子走不了两步就陷进了软塌塌的污水坑里,几张乌漆嘛黑的塑料包装纸黏附在鞋面上。当他聊胜于无地戴上头盔,好叫苍蝇别再往他鼻孔里钻时,垃圾山后头转出一个年轻人。这人也是典型的渔民外表,黝黑皮肤与结实的身板,令人倾佩地光着脚、打着赤膊,脸上竟然还笑嘻嘻的,叫罗彬瀚相信这人就算在核战后的废土上都能活得很滋润。如此人才就应该发配去给周雨的末日厨房打下手。他抹了抹头盔上的水,再抬头定睛细看,从对方的胳膊上辨出一条不知是泥鳅还是龙的纹身。呀!竟是个熟人。
这位小船长把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袋递给他。“她叫我给你的。”他欢欢喜喜地说,“还叫我把你的艇子开回去。”
罗彬瀚很不情愿地把头盔摘下来递给他。此人不合时宜的快乐叫他很不能接受,真想拽着对方一起死在这鬼地方,而不是目送摩托艇飞驰离去。他憋着气走到最靠近海岸的位置,开始检查袋子里的东西。有一套干净而合身的运动装;一双越野减震靴,万幸是高帮的;一个装武器的挂袋(根本没有伪装,这小船长看来是李理的心腹手下);还有一个夹耳式的双向通讯设备。他把它夹在左耳上,里头马上传来李理的声音。
“他大约还有五分钟抵达。”她说,“您应当尽快完成准备工作。”
“我知道。”罗彬瀚回答说,“我就想问问你是怎么把这儿搞成这副鬼样子的?”
“伪装作业是我们准备工作的一环,先生,避免目标提前识别出设施。我一开始就告知过您。”
“我以为你就是在上头随便盖点什么。”
“我们都知道这里是最终遭到废弃的垃圾填埋场。事后检查时也应当如此。”
“那你要的无菌环境呢?”
“核心设施已封闭,外部区域不过是几秒钟就能解决的事。您明白的。”
“我不明白,”罗彬瀚开始换衣服,“我觉得你就是想要我死。”
“我绝无此意——不过我承认现在的场景也挺有趣的。”
“李理,”罗彬瀚在药效下依旧平静地说,“算你狠。”
“四分钟,先生。”
罗彬瀚换好衣服,收了耳机,把来时的装备随便往垃圾山里一塞。他尽量不去研究那些既像淤泥又像粪便,汙黑基质上长满黄绿绒斑的糊状污垢究竟是什么成分,而是面朝大海远眺天际。当下此情此景,他很想双手插兜,怆然茕立于苍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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