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办法,那就是在可控的尺度内给他冒险,给他一个听起来更动人的目标,让他的怒火在看似危险实则无用的奔走里逐渐磋磨损耗……这就是昨天下午她放任他在湿地乱逛时的思路。李理正越来越明白该怎么拿捏他。
其实,作为一个不准备安享晚年的人,给李理干活大约还怪有意思的。他边走边想象这种情况——谁不想试试一个能同时微操所有人,甚至指导你把枪口左移五公分的老板呢?更何况她还精通画饼和人性,总能让你觉得自己是在干伟大的事业。她从不会疲倦或气馁,更不会因为业绩不佳就在自己开着空调的办公室里发狂乱吼,责怪手下办事不力。给这样的家伙做员工没准比当她的亲朋好友愉快多了,起码还能想想自己的工资待遇。
“最后一个问题,”他站在路口问,“方秾的花名是什么?”
“马蒂陶。”
“听着还算正常。”
“她一直希望能改名叫瓦龙,只是她的上级审核者驳回了。”
“多可惜!”罗彬瀚说。
这时他已走到了地图指示的终点。仍是一座鹅黄色的砖房,然而外墙斑驳,庭院荒芜,如同无人居住的弃屋。每扇窗户都蒙灰积尘,帘幕低垂,一派与世隔绝的气氛。
他绕着院子走了一圈,有些不知该从何着手,身后两人则如他的装饰尾巴般顽固地沉默着。当他考虑着是否要干些非法闯入的勾当时,李理给他发了条语音消息。
“让我假设,”她说,“您来到这里只是为了看名单上的人一眼?不计划做别的?”
“对。但现在的问题是我看不到这屋里有人。”
“他正在屋里玩电脑游戏,射击竞技类的。”
“我记得你说他听不见?”
“许多游戏在设计时是考虑过听障人士的。”
“能让我偷看一眼电脑摄像头吗?”
“我建议您先藏起来,然后注意二楼左边的那扇窗户。我会设法使他在那里露面,但时间不会很久,您恐怕只能观察他几秒钟。”
“你可真是个人偶操纵大师。”罗彬瀚夸奖道。他找了棵浓阴如盖的梧桐树作为掩护。熙德与阿兹猫也跟他采取了相同做法,姿态纯熟得就像已经把这种烂活儿干了一辈子。他们都透过枝叶的缝隙观察二楼最左边的窗户。数秒之后,窗帘轻轻一颤,半张脸从黑暗里露了出来。
这名丧亲的独居者不像罗彬瀚预想的那样形销骨立。不知是由于缺乏运动或罹患疾病,这个人的外貌显得十分痴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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