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真成闻言,立刻改坐为跪,但日本人跪姿十分奇特,两膝不并拢却远远分开,他双拳抵膝,向牛肃顿首道:「当年是真成莽撞了,还请牛大人多多原谅。」
牛肃摆手道:「井郎,你道歉的话已说了好多次了,以后再也休提了。」
江朔和独孤湘愈发的奇怪,又转而一齐望向牛肃,心想井真成既然切了他一指,后面必然是私刑逼迫,怎么牛肃毫不怨恨反出言宽慰他?
牛肃笑道:「江少主、独孤小娘子,你们一定在奇怪为什么井郎切了我一指,今日我二人却还能在这里对坐饮茶?那是因为他发现其实根本不需要严刑逼供,我自会把我所知道的全部真相和盘托出。」
江朔听了不禁眉毛一扬,心道这位牛司马也太没骨气了吧?子曰:「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他既为李使君的僚属,就应该为长官遮掩一二啊,怎地未经拷打就全说了?
牛肃道:「江少主,你一定在想牛某是个软骨头,切了个指头就全说了,其实我对井郎知无不言,是因为我心中亦充满了疑惑——李使君虽是个文官,却一贯侠义为怀,怎会下令杀了四百日本遣唐使?此后他又绝口不提原因,若说是为人胁迫,当年他犯
颜直谏武皇尚且不惧,谁又能胁迫他做违心之事呢?如是误信人言,那也应该有个解释,可是无论我如何问他,李使君都闭口不言。牛某只是一介小吏,无法彻查真相,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多年,直到井郎寻来,我便决定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他,唯一的条件就是查明真相之后,能将这个真相告诉我。」
独孤湘道:「牛司马,你肯定很不喜欢李使君,时隔这么多年还心心念念要揭他的短。」
井真成摇头道:「恰恰相反,牛司马甚爱李使君,在他看来李使君刚正不阿,任侠好义,绝不会胡乱杀一人,又何况是两船四百余人。」
牛肃点头道:「不错,我一直相信李使君当年这样做一定是另有隐情,他既不肯说,索性让井郎去查个清楚。」
江朔道:「现在这个谜可是已经解开一半了。」
牛肃道:「井郎已经告诉我金思兰传信之事了,对你和井郎来说可能是解开了一半,对我来说已经可以释然了,李使君果然是听信人言,他之所以不解释,那是不想把关涉李唐皇室的秘密展露出来。」说到这里,牛肃正色对江朔道:「江少主,你是唐人,我劝你不要再去探究下去了,皇家的秘密要是假消息也就罢了,若真有其事,不小心泄漏于世,你就不怕造成天下大乱而至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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