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过誓。”
她又重复了一遍,两遍。
如同经咒一样念得尤兰达浑身发抖,如坠冰窖。
“你没有资格挑选谁是好的,谁是坏的。我们都没有资格…老爷是因为什么发了疯?”
她说着说着,喷出一口鲜血。
尤兰达急忙上前搀扶,却被她死死拧住手腕。
“…拿着我藏好的银子,去找章公子。”
她越攥越紧,几乎要捏碎尤兰达的腕骨。那双本应混着褐色的眼球此刻如墨般深不见底。她座下的木椅开始下坠,软泥瓦解,几乎要坠入一个永受炙烤的监牢。
“去找他!去找他!”
老人反复念着,凶狠的要把这临终的命令用声音割透皮肤后深种在尤兰达的体内。
她要让她永远痛苦,绝不解脱。
“找他…”
她喃喃。
“他知道…”
知道什么?
尤兰达泪流满面。
尤兰达没有得到答案。
她注视着陷入幻梦的老人,任由她吃力挪动眼球,攀过肩膀,朝更远更亮的地方望去。
光中有人等她。
“…老爷。”
她此前骄傲于孩子们吮过一位好母亲的汝支,如今,更骄傲这几日轻浮又伟大的功绩。
她要比天子倨傲,鼓胀的腹里满是说不尽的快乐。
“我——”
她像断了粮的饥民从龟裂的喉咙中发出最后的嘶喊:
“我杀了四个——!!”
然后。
潇洒如微风中纸片般落回椅背。
婴儿一样睡去。
掌中的烟杆脱落,被尤兰达轻轻接住。
这终于远离仇恨与病痛折磨的老人不仅缓缓闭上了双眼,仿佛还触摸到了母亲的银线盘扣,闻见了她身上淡淡的栀子香。
她安静祥和,露出一抹许久未见的笑容。
她死了。
尤兰达的世界也安静了。
她默默放好那搭在她手腕上褪温的胳膊,拎起烟杆,倒转斗钵在案上敲了几下。
烟膏散得到处都是。
接着。
又从虎纹木桌上的八角盒里捏出几撮烟丝,用拇指按进斗钵,不松不紧地压上几下。
划燃火柴。
点上一袋烟。
初来乍到的浓郁烟雾呛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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