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的宴会总是无聊透顶,即便主题是一直在更换着的,可是那连绵的酒水与地毯总是散发着过于沉闷、重复的味道,相似的人脸云影般摇晃着,几乎要分不清楚是否是同一场宴会。
谢忱抬眸望向踱步走来的人影,来人无比蓬松的发丝挑衅般晃动,白皙的侧脸几乎被手里捏着的酒杯浸染上肮脏的色泽,于是笑意也显得光怪陆离,令人厌恶。
“你变了。”裴泽走到近前,挑眉递上一杯冷饮,颇为感慨道:“你真的变了好多。”
“这样的话很恶心。”谢忱接过冷饮,轻啜一口,凉意灌入胃部后,厌恶却并没有因此而冷却,反倒静谧燃烧起来。
裴泽倚靠在身后的罗马柱上,部分头发被压住,看起来不怎么整齐,却也颇为乖巧阳光,发丝下的黑眸也弯得厉害,索性连脑袋也歪了些,“你从刚刚开始就没有搭理我,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
谢忱神色微动,平静地注视着他,“我应该是什么样的人。”
裴泽竟然开始上下打量起谢忱,谢忱眯起眼,唇角微勾,墨眸如同一块凝固的冰。
裴泽唇边的笑意拉长,毫不客气地扫过他愈发冷艳的俊脸,看起来竟有些痞意,“一个没有瑕疵和情绪的人,嗯……斯文庄重,还有,不会说谎的人吧。”
谢忱看了眼裴泽手中晃动着的琥珀色冰饮,冰块发出了咔哒咔哒的声音。他收回视线,将手里的东西搁在桌面,觉得自己对裴泽,果然是喜欢不起来的。
“你说我让你找的人在国外,我可是在外面泡得连皮肤都是鸽子屎的味道,现在总觉得洗不掉。”裴泽又啜了一口,越发显得唇红齿白,脸颊也隐约透出红晕。
“你不该喝酒的,”谢忱不赞同道,他叹口气,脸上涌现出惯常的宽慰与怜悯,“寻人这种事本来就很靠运气,叫哈里的人很多,等他回到自己的家乡,找起来更如同大海捞针。不过是兴之所至,你竟然坚持了那么久,着实难为你了。”
“这不是酒,”裴泽想说这个,但却举杯一饮而尽,眼睛始终盯着谢忱温润如玉却虚假不堪的俊脸,“那也是,劳你费心了。”
谢忱眼睛颤动了下,微笑,抬手,举杯,不再多说什么。
他想到了莱昂的话:“江俨和裴泽你别说他们算好人,一个白眼狼,一个骚狐狸,长大了就更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哪有我光明磊落。”
“就因为他打了你?”
“打我的人多了,我可不是谁都会这么算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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