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在他的周围缓慢地踱步。来到桌边,她抽出花瓶里的玫瑰。曲罗生蹲下身来,将一大块胶布从那人脸上扯下。刺啦一声,梧惠听着头皮发麻,自己的脸上也仿佛传来阵痛。他正要叫喊,九爷弯下腰,一手捏着花儿,另一手对着他做了个捏着指尖的手势。
他的声音瞬间低了下来,口齿含糊不清。
“我会告诉她的!我会说,笔迹不是你们的,你们也不知道是谁。其实我这次来……”
不等他说完,殷红又将手指竖在唇边。这时,就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外力,将他的嘴死死封住。可是胶带并未被黏回去,他只是在徒劳地进行某种抗争。鼻腔里又传出哼鸣声,听起来那么可怜。
“不是遗言就算了。”殷红摇摇头,“我说了,对你来做什么,我不在意。”
她重新坐回椅子上,动作缓慢而优雅,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美丽的忧郁。
曲罗生将胶带重新贴上。那人不再动,只是无声地溢出眼泪。殷红打量着手中花,一副怅然的模样。安静的屋里,出现短促的“啪”的一声。殷红摘下一片玫瑰的叶,松了手。叶片轻盈地飘下,落到地上的红酒杯中。杯里激起涟漪,将照应的男人的脸变得破碎而扭曲。
曲罗生转过身,从木箱里拿出一把小巧而锋利的斧头。
男人再度剧烈挣扎起来。或许因为身上本就有伤,防水布上出现了更多红色的液体。他的动作是那么痛苦,鼻子里挤出的声音,让听到的人也不由得跟着疼了起来。
殷红用甜美的嗓音说:
“你们公安厅的人应该听过这样一句话吧?杀人兄弟,如断人手足。”
曲罗生没有任何犹豫。抬起的斧头,将白炽灯的光反射到梧惠的眼里。她闭了眼,耳边同时传来一阵清脆的响。没有刺耳的惨叫,也没有微弱的呜鸣。梧惠不敢再看向外面,但她止不住去想……想那被斧头斩断的、平齐的手臂断面;想那一瞬喷薄而出的、流淌不止的血;想那额头上比血稀薄的冷汗,还有那不再有力气被送出口的、悲悸的哀嚎。
梧惠蜷在桌子下,没有勇气向外看,只是胆战心惊地缓缓睁开了眼。但令她更加恐惧的场景出现了——那个孩子,那个鬼婴,不知何时爬进了这方桌下。它在梧惠附近缓慢地挪动着,伸出手,抓着她的衣角。梧惠没有感受到任何牵引,也可能是她已失去了感知的能力。
她发现,人在恐惧到极致的时候是发不出任何声音,也做不了任何动作的。
完全无法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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