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泛在东云,推着黑色的边沿飞快蔓延过远方山麓、小村、一片片林野,照去前方的小庙。
积攒露珠的草叶也被伸来的舌头卷入口中,老驴咀嚼着哼哧嘶鸣,偏头望去的庙门口。
晨光洒进庙门,燃尽的篝火还有淡淡的余烟袅绕,光芒里,有人影走过,陆良生提着两个书架出来,安放去驴臀两侧。
后面,跟着出来的蛤蟆道人裹着花衣裳走进阳光,感受到照在脸上的温热,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
呼哇啊……
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咂了咂嘴,走去书架下,爬上绳子坐进隔间里。
“这下该回去了吧?在外面,为师都有点不习惯了…….”
蛤蟆一边说着,一边将绳子一头缠在腰身系紧:“.…想为师纵惯山岳之人,居然也会喜欢蜗居一个小地方。”
“师父那是想陆家村了。”
打点好行囊,陆良生回头笑了笑,理过缰绳,便是坐上驴背,让老驴去往东南面,沿着道路回栖霞山。
这条走过两趟,老驴大抵也熟悉,不用陆良生指引,沿途一边吃着地上的草叶,一边欢快的前行,下了山麓,秋日阳光变得明媚,通往京城的大道上,来往的行人、商旅匆匆忙忙,夹杂其中,还有不少背上包裹,拖着一家老小的人,赶着驴车、或推着独轮车,拎着鸡鸭,家里所有能拿走的值钱物件,朝更南的地方缓缓涌动。
与江河对岸的气氛不同,这边将会是战场了,趋吉避祸是人的本性,听到里正在十里八乡的传开战事降临的消息,观望的百姓逐一开始离散,而后在这段时间爆发出了大规模的迁途。
嘈杂声音里,陆良生下了老驴,拉着缰绳挤过人堆,周围,脚步声、呼喊声混在一起,道路上全是向南逃难的百姓。
“快走啊,将家里带走的都带走,莫要给隋军留下,他们杀人不眨眼,说不定明日就会南下,一旦渡江过来,尔等家中老小都有可能被杀,那是真的鸡犬不留啊……”
身着衙门服饰的差役骑在马背上,在涌动的人潮里嘶声呐喊,但相比无数混杂的声音,依旧显得渺小。
有妇人背着篓筐,里面是家中的存粮,仓惶的在人群推挤,目光四处寻找什么,她旁边,还有光着膀子的汉子,应该是她男人。
“石头!小石头!回答娘啊”
女人一边哭喊,一边拉着过往的人就在问,丈夫在另一边也在做着同样的事,脸上呈出焦急,眼眶红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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