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不再让张广封外出任命,稳固住宣徽使的大权。
这些争斗,张贵妃当然只跟左右心腹说过,认定这个常年不在宫中走动的老婆子没什么见识,便直接应下,扯虎皮做大旗。
然而她错了。
刘嬷嬷早就等着,从袖中取出一封誊抄的劄子来,展开诵读:“此乃公孙中丞,弹劾张宣徽所奏。”
“广封比缘恩私,越次超擢,享此名位,已为过越,以尸厚禄,为千夫所指,天下腾沸,尚不抑止,端坐京师,尤为可耻……”
“又弹劾朝臣二十七人,阴结贵妃,顺颜固宠……”
要么不参,要参就参一大群人,正是那位的风格。
张贵妃脸色立变,恨恨瞪了狄知远一眼,她的叔父本来是装病,近来被御史中丞公孙策骂得狗血淋头,气急攻心,听说窝在府上是真生病了:“够了!外朝奏章,是内朝能够议论的么?”
刘嬷嬷慢吞吞地道:“依制不该,然娘子踰制,老身不得不言之。”
张贵妃咬牙切齿:“以台谏妄言,凌辱于我,这便是皇后教你的?”
“请娘子收回此言!”
刘嬷嬷正色道:“台谏言事有效,上可防止国君滥用皇权,宰执独断专行,下可监察百官,肃清风纪,令奸佞腐败之徒无处藏身,不致政事败坏,岂是妄言?”
张贵妃很久没有被这样教训过了,她这段时间听到外朝言官对于自家族叔的攻讦,已经够火冒三丈,现在更是怒不可遏,猛地起身:“台谏言者满嘴仁义道德,乃至不容其一点瑕疵,动辄上言论列!如今京师富庶,两府两制,家中各有歌姬舞伎,官职稍如意,便增置妾媵!自个儿风流快活,倒是弹劾宫掖之间,女御繁冗,对官家诸多限制,风闻言事,更是无端指责,如今后朝之人也执此利剑……好啊好啊!我倒要让官家听一听,以后我后宫之事,是不是也归御史台管了!”
这话说得颇为诛心,更有些撒泼打滚之势,众人听得纷纷变色。
敢对御史言官说这等话语,后宫里唯有这一位了,当真是半点不顾及声名。
然刘嬷嬷不慌不忙,予以纠正:“风闻言事自有其弊端,但总好过言路堵塞,若有朝一日,台谏形同虚设,国君恣意,为所欲为,以致女宠、外威、近侍皆可干涉朝政,不避亲嫌,恐国朝亦有前唐国忠杨妃之祸矣!”
“幸得当今官家知人善任,礼贤下士,从谏如流,国朝言路开明,无人可肆意妄为,独断专行,此乃海晏河清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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