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亲从中的一个先登士,叫张赤,这人就在本地犯下大案。
张赤从外面浪荡回乡,和母亲吵着要吃肉。其母耐不住,也苦儿子辛苦,就去同里的屠户家求肉,但却被屠户折辱。
然后这事被张赤知道后,当天下午他就将屠户一家杀光,甚至还淫辱了妇孺。
这个案子事实非常清晰,但却难处理。因为它涉及国朝所推崇的孝道,为母复仇本就是士所推崇,可这张赤的行为太过于恶劣,以至于非重刑不可。
但直接杀了也不好,于是就被地方上送到了军中,隶在了鞠义的先登士下。
其实鞠义明白,张赤没有错,他错就错在身错了地方。
如果他生在一个豪势之家,他的行为将会被被乡里传唱,人人都会称赞他的烈气,而不是如现在成为一个死囚。
就如隔壁琅琊的臧霸,不也是如此吗?但有些人做了,那是五鼎食,有些人做了,只能沦为刀下鬼。
而如张赤这样的人,在鞠义的军中还有很多,都是来自于这样最绝望的底层。
他们在袁军是毫无前途可言的,只有先登军能容下他们。
其实鞠义也在感慨,他越来越发现袁军成了一种贵贱分裂的军队了。
在早年,他们还没有拿下豫州的时候,那时候虽然军中也有贵贱之分,但依旧给所有人机会,就如他鞠义自己,实际上和中原这些豪势子弟比起来不也是卑贱之人吗?
但他照样可以靠着自己的能力一步步站到现在这个位置。甚至刚刚那个枣祗被他骂了,其人也只能憋着。
但现在呢?
一个军余即便再有勇力,再敢战,他依旧无法成为一名武士。
因为要想成为武士就必须要有坞壁和田土,没有这个,做到极限就还是一名军余,了不起就做到个伍长。
而在袁军呢?什长以上就全部是武士群体,只有这些人负担得起甲械、战马和仆隶,
而这些才是让军余们绝望的,因为这和努力和幸运再无关系。
鞠义知道这个问题,但他无力改变,而且说实在的,他也没多想改变,因为这样的模式保证了袁军的战斗力。
不论他是否同情那些军余,事实就是,仅仅一个披着铁甲的武士就抵得上五个他们。武士才是袁军的站力保证。
唱完乡谣,鞠义又喝了不少,就在他有点微醺的时候,从坡下奔上来一个背旗武士,他上来就禀告前军已经抵达到谷口,随时可以准备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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