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两条的夏州道要穿过沙漠,青唐道要穿过祁连雪山,都是艰难难走。
“所以真正的丝绸之路只有灵州道,熙兰道,泾原道这三条,被党项攻陷凉州后,只剩下青唐道一条。本朝收复凉州不仅是收复汉唐故土,也是再统西域,此名正言顺,何必借青唐之名。”
“岂不闻名不正而言不顺。”
所谓一人搭台,两人唱戏,如今已是轮不到章越本人亲自出面了,都是薛向和王安礼二人在替章越主张。
当然冯京的反对也是必要的。
别看在庙堂上争得面红耳赤的,但私下章越与冯京,还是有说有笑的。
这往好了说是,公事不害私谊,乃古之人臣之风,往坏了说,大家都是演戏给官家看的,异论相搅是政治正确,大家公事是公事,生活是生活。
冯京这人是反对归反对,但不坚决。
之前与章越闹得僵的时候,冯京打算辞相了之,但官家说要用吕公著上位取代冯京,再召司马光替补吕公著时。章越又立即上门,放下身段将冯京请了回来。
此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也。
吕公著支持冯京道:“陛下,既是党项又知罪议和之意,辽国又出面调停,若继续穷追猛打,于道义则是不合。”
“再说辽国与党项也非一体,当年辽兴宗致书仁祖,曾有对党项协力荡平之意,深同谋外御之情。”
“若极力图谋攻党项,则同时坏了辽与党项之情。再说汉唐故土之名,这幽燕也曾是。”
官家想了想看向章越道:“章卿之见呢?”
章越道:“陛下,党项如今自知困蹙,哀怜求和,故上屡次请和上誓书。”
“难道这么多年了,众臣们仍是不能察觉其情伪之状吗?”
党项这么多年来都是一面出兵攻宋,一面求和。好像一个人打了你一个耳光,又立即给你赔礼道歉,道歉完又是一个耳光。
你是觉得人家道歉是真诚的,还是耳光是真诚的?
章越道:“若党项可信,誓书言出至诚,深悔前罪,绝不仅仅说此好话了事。”
“臣以为党项这么多年来都是诈作空语,徒为虚言,阴蓄奸谋,暂示柔伏之形,终怀窥伺之志。”
“此贼不灭,伏于卧榻之侧,则一日都难以安寝!”
章越直接道出了太祖皇帝的名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官家闻言道:“章卿所言极是,朕已决意讨伐党项,出兵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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