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就果真能挺直腰杆活着?似乎也不尽然。
人间大才,古往今来不胜枚举,而往往本事高者,皆是沾沾自喜,视流民如寇,观黎民如土,当真乐意遮风挡雨,同万千寻常人站到一处的,勉强不过二三。
能逃离黄从郡,已是无计可施中的一线生机,但许腐草银钱,着实不剩多少,既无力应承儿女背井离乡,也无甚再度积攒下足够银钱的体魄,此间种种,着实是无力苦撑,仅是凭替上城人引路,或是耗尽心思争来的几桩生意,经北城达官显贵打压克扣许多,再三天两日差遣衙役收缴银钱,勉强有食果腹,就已是尤为不易,实在难以担下儿女迁往黄从郡外的重任。
枯枝败絮之身,如何撑得起檐上厚实茅草。
不过越是夜里无眠,许腐草两眼就越发明亮,揣起袖口,朝时常盯着此地的小二稍稍颔首,仍旧是那张谄媚讨好的嬉笑神色,即使是客栈小二仍不乐意有什么好气,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散漫点点头,算是接下许腐草招呼。
隆冬夜自是冷得人心颤,大概不久拂晓时,又是要有雪花不打晃地散落下来,布满黄从郡的凉夜,冻得许腐草连忙将脖颈瑟缩起来,兜着方才身在客栈里头藏匿的暖和劲,趁寒夜出门,跺着脚朝北走去。
要说自家这街坊,倒还真是消息灵,早年间走南闯北,许腐草也见过生来就晓得如何探听消息的能人,里头有许多爷们儿都混得风生水起,虽说只是半个江湖人,倒也晓得有时一言可值千金,只可惜自己这位近邻没那等好命,蹉跎半生都未能从黄从郡脱身,见见天高地阔。
这小子说,今日黄从郡北,有位高门公子与好友相约,纵马游城,兴许过后要雇个南城中人,仔细逛逛这黄从郡,倘若许腐草手头这桩生意做妥,自个儿可是要先行接着,真要是许腐草有意,倒不如早早将手头这桩生意推了,接这趟大生意,银钱自然挣得多些。同样是嘴硬心软的良善人,就算许腐草时常同其拌嘴,也曾在醉后交过底细,说是打算将儿女由黄从郡撇出外去,省的受这份暗无天日欺凌,于是这位近邻虽说同样是家徒四壁,可不但不争抢,反而还时常将已然拿到手上的驾车赶路生意,转交由许腐草做。
清脆马蹄声缓震,即使相隔数百大步,依然能在寒萧寂静夜里,传开极远。
许腐草拍打干净衣裳,吃力由一处住户门前站起身,跺跺已显僵硬的双脚,总觉得不久前同那位少爷吃的酒,尚未尽兴,就像是自个儿当初仅差一步,就能踏入上齐北疆,做那大帮里的寻常帮众,但可惜就差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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