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野内外,也开始生出‘皇长子与睢阳遭遇不测,陛下有意立皇十子,方以梦日入怀之说造势’的观点。”
正思虑间,刘德平和的话语声再度响起;
只是比起方才,那满带着感慨的惆怅,此刻却多出了一份凝重。
“自那以后,无论是吴楚平灭、大哥完好如初的消息,还是大哥从睢阳启程,正折返长安的消息,母亲都全然不愿相信。”
“——甚至就连前几天,栗仓从新丰带了大哥的平安,乃至昨日,父皇颁下册立储君太子的诏书,母亲都还在说:不要再哄我了,我儿,可是生了不测?”
“便是方才见了大哥,母亲都还小声让弟掐一掐母亲,说要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听到这里,刘荣不由又是一阵动容,满是亏欠的望向母亲栗姬,又极尽温和的拍了拍母亲的手背。
“让母亲担忧了。”
“母亲莫怕。”
“往后,儿便是想再赴险,也当是没有机会了……”
皇长子刘荣,只是当今天子启众多儿子当中的一个;
虽然是最有机会做储君的那一个,但也终归只是个宗亲。
如今汉家,尚存于世的诸刘宗亲,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即便是当今天子启,也足足有十一个儿子。
但在做了太子之后,刘荣却已经成为继窦太后、天子启之后,汉家第三个真正意义上的‘君’。
虽然是储君,不像窦太后、天子启那样执掌朝权,但也终归是‘君’。
从今往后,刘荣别说是像这次般,奔赴前线犒军了;
——就连像死去的梁怀王刘揖那样,想要策马疾驰飙个‘马’,也有的是人前仆后继跪在脚边‘包围’刘荣,口称‘君子不立于危墙’‘殿下纵自轻,置太后、陛下何’之类。
说得再夸张一点:刘荣以后出门,就连水流稍急一些的河流,怕是都无法再靠近十五步之内……
但栗姬不管这些。
只默然低下头,不着痕迹的再度伸手,紧紧抱起刘荣的胳膊。
就好像自此以后,栗姬便信不过任何人——包括刘荣;
而是只相信自己、只相信抱住刘荣的手臂,才能保证刘荣不会再次远游,更甚是置身险境。
栗姬如惊弓之鸟,抓住刘荣的手臂便不愿放开,迟迟没能从并不存在的‘失子之痛’中缓过劲来;
老二刘德却是很快便将注意力,从母子重逢、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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