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离了宁国府,回到所居厢房,坐在书案后,这会子心绪不宁,伸手摸了摸脸颊,赫然已滚烫如火,不由轻轻一叹。
这时,袭人进来,正要奉上香茗,觑见元春脸上泪痕,并未去问缘由,而是道:“姑娘,我给姑娘打盆水,洗洗脸。”
元春心思一转,婉转蛾眉下,是一双哭过红肿如桃的眼睛,道:“先不忙。”
她觉得现在这幅模样,等下见到母亲或许……还好一些。
果然,坐了一会儿,就听到抱琴,进得屋中,道:“姑娘,太太来了。”
王夫人甫入厢房,并未留意着元春的脸色,看着那忙问道:“大丫头,珩哥儿怎么说?”
元春抬起泪痕犹在的雪颜,低声道:“妈,进祠堂的事儿,珩弟心意已决,至于旁的,珩弟说会上心的。”
王夫人正要说话,忽地见着元春脸上残余泪痕,心头一突,抓住元春的手,急声道:“你这是……受欺负了?”
元春心头一跳,摇了摇头道:“妈,珩弟对跪祠堂之事,已定了心思,我再也不好多说,至于宝玉的前途,珩弟还是愿意管着的。”
王夫人见此,面色变幻了下,叹道:“难为你了,要看他的脸色。”
猜测出自家女儿多半是被那人甩了脸子,以后也不好让她去了。
王夫人又道:“也是你舅舅失了势,才咱们娘几个受委屈,你舅舅还在京营时,那人哪有现在这般拿大?”
许是见自家女儿受了气,王夫人也不再掩藏内心的真实想法。
即,从未对贾珩心服。
元春凝了凝秀眉,一时未应。
王夫人道:“下午,义哥儿媳妇过来,说姿儿现在进入魏王选妃待选名单,多半是有了喜讯了,那时等你舅舅再起复,宝玉还有你,再不用受那些窝囊气。”
提及窝囊气,王夫人目中冷色涌动。
分明想着前日自己苦苦哀求,当时方寸大乱,如今回想起来,简直心如油煎,憋屈气愤。
元春美眸闪了闪,问道:“魏王出宫开府,难道选定了姿儿为正妃?”
王夫人道:“正妃倒不是,听说皇后娘娘为天家绵延子嗣考虑,将挑剩下的充为才人赞善,也就是说,纵姿儿不能为正妃,也可为侧妃,再不济也能为王府才人。”
一旦确定名单,一般而言,总归有个安慰奖。
元春玉容微顿,轻声道:“舅舅此事,似并未和珩弟提及过,珩弟先前不是说,我们家公侯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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