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说对方这个样子,十之八九正是那位,却偏偏自我委屈到这个地步,在自家庄子里自己生火做饭,勾兑了四五日,俨然是要找自己做事的……而他程大郎又不愿意过早与对方纠缠,卷入是非之中。
再说了,张金秤有那么好打的吗?
打了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唯独事到如今,再做遮掩,反而显得可笑……所以,犹疑归犹疑,片刻后,程大郎还是从后面朝墙头上的人拱手而对:
“程知理见过贵客,乡下地方,家人有眼无珠,招待不周,让贵客见笑了。”
墙上那人,也就是张行了,闻言捧着木碗回头来笑:“我还以为阁下叫程知节呢……原来叫程知理,既叫知理,如何这般不知理?”
“不关主人家事情。”老都管赶紧上前作揖赔礼。“都是老朽认不得贵客,失了礼数……老朽给贵客赔不是了。”
“老都管哪里招待不周?”张行扒了口饭,只是来笑。“我又不是什么贵家子弟,不晓得稼穑艰难……每人每日一斗米挺好,还能匀出来一些给本地庄户换些酱醋肉菜……对双方都很周到了。我刚刚说他不知理,不是说他不知道礼数,埋怨自己受了苛待,而是说他不知道道理,明明清楚老都管做得没错,也知道有些江湖人脾气大,还不晓得我为人,却让你这位一把年纪出来顶缸,无端受气,哪里像是闻名东境、八面玲珑的程大郎?”
“贵客误会了。”老都管赶紧再度解释。“刚刚我家大郎专门让我不要跟来,是我怕误了大郎的正事,自家愿意过来赔礼的……倒是老朽小看了贵客的气度。”
程大郎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插嘴了。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人家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也罢。”张行笑道。“看在老都管的面子上,此事就此揭过……不过,老都管也请回吧,我与你家大郎有杀头的买卖要说。”
那都管晓得下面要说正事,只能匆匆离去。
而人一走,张行便在墙上拿筷子一招:“程大郎,且上来说话。”
程知理晓得对方在反客为主,心中无语,但还是飞身而上,与对方一起坐到了墙头上,然后重新拱手:
“敢问可是屠龙刀张三爷亲自当面?惭愧,惭愧!”
“好腊肉。”张行也不答话,只是夹了一片腊肉,在对方面前一晃,然后整个嚼了下去。
“乡下没什么好东西,让贵客见笑了。”程大郎怔了一下,晓得对方是默认身份,更加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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