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对一栋楼来说,绰号也永远比名字更贴切。
“住那儿也不错。”罗彬瀚说,“我记得那儿附近就是榆杨江,对吧?再往前就是入海口了。那里好像还有个游艇俱乐部呢,现在还开着吗?”
“应该还在。”陆津不太有把握地说。
“去确认一下吧。他们估计得在这儿留两三个月,我想我们多少也得招待一两次旅游之类的。照我看,去江边或海边玩玩都不错。我们可以订条游艇,再去分江洲上住两天。你也去查查分江洲上的饭店。他们现在的晚饭也在逐雅居吧?”
“是在那里。”
“我今晚过去和他们一起吃饭。”罗彬瀚说。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他瞄了一眼,看见屏幕上的消息如流水般刷过去。但他没立刻打开,而是又和陆津说了几件外地分公司的事,然后才打发对方走了。等办公室的门关上以后,他才把这整个房间打量了一圈。在天花板上有个烟雾报警器,一下一下地闪着红光,总叫人疑心它里头藏了个摄像头,其实那不过是正常现象。这房间里并没有另一双物理上的眼睛,但确实不止他一个思想存在。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在所有聊天框的最顶部多了一个他从未亲自加过好友的联系人,昵称是英文的,叫作“爱丽丝·凯特勒”,头像则是一幅色调与形状都极为怪异的森林油画。昨天晚上,罗彬瀚偷偷摸摸地拿这副画去网上搜索,他还没来得及在搜索框里把图片上传,“爱丽丝·凯特勒”就主动告诉他这幅画是爱德华·蒙克所画的《黑云杉森林》。
“我们也不必真的到这种林子里逛逛吧!”罗彬瀚对手机这样说。他自己没有开摄像头或麦克风,但聊天框里却回给他一个由简单字符组成的笑脸。
“上线”后的李理喜欢用这种假装聊天机器人的方式跟他交流。一旦远离了那个装载她数据的黑匣子,她似乎就无法再以传统的幽灵形象到处晃荡,也不再用那种标志性的腔调同他交流了,从时时刻刻发来的消息里,罗彬瀚读到的只是一行行不带感情的实时情报。就在这栋大楼里,以及他们可能需要的每一个地方,每台联网的电脑与手机都已成为她的眼目。潘多拉魔盒已经打开了,现在林子里无处不是监控着野兽行踪的哨探。
这样彻头彻尾地侵入别人的生活还真是罗彬瀚从未想象过的事,可实际体验并没那么震撼,因为真正干这事的人毕竟还是李理。她只把她认为有必要透露的信息给他,通常都是简洁的文字,偶尔带有地图或图示。于是罗彬瀚知道小容今天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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