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方法。”
蔡绩屈起膝盖,纵身往下一跳——稳稳地落在走廊的砖地上。他一声不吭地绕开院长,钻进病房里躺下了。院长转头望着他,脸上竟然还露着一丝疑惑,好像刚才那番话并不是有意在讥讽他。搞不好这也是装出来的,是这个阴晴难测的家伙在用话术拿捏他。
“你还想睡觉吗?”院长坐在门边问。
“不睡。”
“那么,有什么要问我的吗?接下来的几天,我应该都不在这里。”
蔡绩原本想无视她,可是听到后面的半句,他也只能从床上坐起来。“你要去干什么?”
“帮别人的房子打扫。”
“啊?”
“是个比较特别的地方,因为主人长久不在,所以我要抽空去清理一下——实在是荒废得太久了,今天去的时候还沾了一身灰,只好先借别人的衣服穿。可惜不合身,还是要回来拿几套自己的。”
院长一边说,一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运动衫。听到她的解释,蔡绩也意识到她那身大异往日的打扮并非改换风格,而是从某个身材比她更矮小的人那里借来的。堂堂的阴司阎罗非但要给别人打扫屋子,还得借别人的衣服穿,难不成是在替地藏菩萨扫禅房吗?
“怎么了?”院长问,“有什么奇怪的吗?”
“……你在帮谁打扫房子?”
“算是朋友的朋友吧,你要是一直留在这里,将来也会认识的。”
蔡绩看着她,心里想起了老家流传的鬼怪故事。披着美女皮囊的鬼怪会欺骗凡人,设法吃掉受骗者的内脏和灵魂,而且往往不是一次搞定,总是慢慢地吃。他觉得这类故事里的受害者既愚笨又好色,竟然会相信来历不明的陌生女人,还是一点点地慢性杀死。如今他却意识到这与美色毫无关系,而只不过是抓住了幻想中的救命稻草而已。明明他也想过院长这个人并不可靠,甚至还鼓起过勇气要去冒险,却被对方三言两语就打消了。其实谁知道她说的话是真是假呢?她嘴里的“将来”到底存不存在呢?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眼看他没有再说话,院长又起身要走。于是,蔡绩终于鼓起勇气问:“我……我已经死了吗?”
院长停下关灯的手。“你也开始问这个问题了呢。”
“还有别人问过吗?”
“进来的大部分人都会这样问,说实话,你已经是问得很迟的了。有些直觉特别敏感的人,在醒来后的第一天就这么问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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