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了,声音像由万股粗细错杂的铁丝拧在一起,从两个耳朵孔直直扎进他的脑袋里。
“嘿,”兔子的声音怪模怪样地说,“你知道她会死的。”
罗彬瀚猛地转身。他一点也不奇怪这件事会发生,因为就在他的西装外套底下,那被魔女诅咒过的左手冷得像浸泡在冰水中。兔子不过是个吸引注意力的把戏,窗户外头也没挂着人——他打赌周温行要是没走掉,就准是从他身后过来。他早就准备好了,不到半秒钟就转完身,立刻要扣动扳机,接着却松开了。他身后根本没有人。
这时他终于听清楚了,或者他终于能够分辨出来了。那些萦绕在他脑袋里的杂音实际上是有方向的。它们已不在他心里,而从他的背后来,似乎是从那兔子所躺的地面上生长出来。像一根放声狂歌的活藤,在他来得及回头前就已经长到了他的后颈上。他完全赌错了,可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在喉咙上的利爪收拢以前,他只好站在原地,把枪口对准自己的肚子。以前他和周雨聊过这类事,据说刺穿腹部的存活率要比刺穿胸口高,而周温行应该比他矮些——要是这件事真能以常理来琢磨的话。
利爪已扼住他的咽喉,使他不能再加施展。他还能听见雨珠轻打在窗户上,证明身后的那片窗玻璃还好好的。或者周温行也有一把专切玻璃的魔法小刀,能把窗户整个卸下来,再一瞬间完好无损地安回去……他知道自己这是在乱想。没可能的。不是怪盗戏法。不是高空杂技。不是轻功与缩骨。答案就他妈是最糟糕的那一个。
“你的把戏也太多了。”罗彬瀚说,“我都不知道你还会飞天遁地的。而且说真的,你来这儿上个班到底要带多少零碎?”
“是旅游的纪念品而已。来你这里以前,也顺道去探望过别人。”
罗彬瀚拿眼睛往后瞥。他能看到的只是一片黑暗,架在他脖子上的利爪白惨惨的,其实并不很像狼的爪子,更像在水里泡烂的死人之手。他想把脑袋再扭过去一点,爪尖就陷进肉里,血顺着淌入了衬衫领口。看来对方不想让自己看清楚现在的样子。
“你可真没劲。”他只得站在那儿说,“你都能躲到地底下去了,上回在糖城还装模作样地戏耍我,把炸工厂的责任全推到我头上。其实你随时都能自己炸嘛,是不是?而且看来你也不怎么聪明——我本来真以为你是很狡猾的,懂得怎么从心理上摆弄人,结果你就只是个赖皮鬼,拿着超能力当魔术使。”
“谈不上是戏耍的。上一次,没有那只猫的帮助,我是进不去糖城的工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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